神鵰離影 (2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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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:天衍真靈
寒氣自窗欞縫隙悄然侵入,屋內只一盞如豆油燈,火苗搖曳不定,將人影斷續投映在牆上。
郭靖盤膝端坐,雙手擱於膝上,雙目微闔,緩緩調息。丹田中一縷暖流沿經脈遊走,若隱若現,似有若無。他屏息凝神,竭力將這股內息導引歸元,試圖在丹田內聚氣成形。
「氣沉丹田,息行周天,守一不散,萬法歸元……」
心中默念口訣,他的呼吸隨之放緩放輕。可就在這緊要關頭,暖流卻忽然如決堤之水,猛然四散潰散,化於無形。
「噗——」
他猛地吐出一口濁氣,身形一晃,頹然靠向牆壁,冷汗涔涔,浸濕鬢角。他下意識地捂住胸口,只覺一陣虛弱與不甘湧上心頭。明明觸手可及,偏偏功虧一簣……
他靜坐許久,這才緩緩抬眼,望向一旁攤開的一本古籍——《三聖爐鼎》。油燈微光下,那四個古篆大字仿佛帶著幾分譏誚,映入眼帘。
當日水寨一役,他一身浩瀚如海的內力盡付東流,丹田空空如也,形同枯井。往昔運轉自如的真氣,如今卻如斷線風箏,再難馭使,只余滿腔悵惘。
這些日子裡,他恰似溺水之人,逮著每一根救命稻草,將平生所學傾囊施展:自《九陰真經》的療傷法門,到全真教的玄門正宗,乃至江南七怪所授的吐納之術,種種皆試,卻如泥牛入海,杳無音訊。
他再次凝望那泛黃書頁,思緒如潮。魏長風彌留之際將此書託付給他,此中不但載有精妙絕倫的武學心法,更記述了傳說中三神器的秘辛。而那三神器與蓉兒又千絲萬縷牽連,至於魏長風本人,更與蓉兒有著一段難以言說的過往…… 每每翻開書頁,往事如附骨之疽,揮之不去。魏長風臨終前那低沉微啞的聲音,恍如幽影縈繞耳畔,令郭靖心口隱隱作痛。
現今,內力全失,縱有萬般不願,也只能放下執念,強迫自己靜心研讀此書。其中所載的《太玄清心訣》,確有獨到之處。只要依其運轉,丹田內便會生出一縷微弱真氣,猶如螢火般忽明忽暗,似有重聚內力之象。然而這微茫之息終究難以凝聚,每當真氣即將成形,總會突然四散飄零,歸於無有。那最後一重關隘,他已不知試過多少回,卻始終無法突破,仿佛冥冥之中缺失了關鍵一環。 喉頭一陣乾澀,他覺口渴,便揚聲喚道:「遙迦?」
然而,等了片刻,屋外卻無人應答,只有院中風吹樹葉的「沙沙」聲,更顯寂靜。
郭靖眉頭微蹙,心中掠過一絲疑惑。他本以為,這些時日一直悉心照料他起居的遙迦,會像往常一樣,聞聲而至。
「遙迦?」他再次喚道,聲音比方才提高了幾分。
這一次,終於有了動靜。
但進來的,卻是一個小小的身影——承兒。
承兒是程遙迦的長子。蒙軍南下時,他與妹妹隨母逃亡,顛沛流離。不久前,遙迦遭人擄走,幸得好心人照看這對幼子,一家人才得以團聚。
此刻,承兒正立在門口,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郭靖,目光里既帶著怯生生的好奇,又難掩天生的親近。說來也怪,這孩子自遭變故後,一向對陌生人心存提防,唯獨遇見郭靖時,便多了幾分與生俱來的熟稔。也許是郭靖身上那股沉穩的氣息讓他安心,又或許是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讓他感到溫暖。
郭靖望著與郭破虜一般大的身影,心中一暖,方才練功的煩悶也隨之淡去。他朝承兒招手,溫聲道:「承兒,怎麼是你?」
承兒見狀,歡喜地跑到床邊,小手扒住床沿,努力想要爬上去。郭靖笑著將他抱起,穩穩放在腿上,輕聲叮囑:「小心些。」隨即抬眸問道:「你娘親呢?」 承兒仰起小臉,眨眨眼睛,奶聲奶氣地答道:「娘親出門啦。」
「出門了?」郭靖輕輕撫著他的頭,溫和地問:「可說了什麼時候回來?」 承兒搖搖頭,小手抓著郭靖的衣襟玩耍:「不知道呢。娘親說要去買東西,讓承兒在家乖乖的。」
郭靖微微點頭,目光落在膝上的孩子身上。承兒生得眉清目秀,又透著幾分天真爛漫。看著他玩耍的樣子,郭靖不禁陷入沉思。
承兒察覺到郭靖的神情,歪著頭問道:「郭伯伯,你在想什麼呀?」見郭靖只是微笑著摸他的頭,承兒忽然想起什麼似的,把小手放在郭靖的手背上,軟軟地說:「娘親常說,要不是郭伯伯,我和妹妹就見不到她了。」
說著,他抬起頭,黑亮的眼眸中閃著光芒:「娘親說郭伯伯是大是英雄!我長大以後,也要成為像郭伯伯那樣!」
此時門外匆匆進來一個侍女,見到承兒頓時鬆了口氣:「承兒原來在這兒。」 「遙迦呢?」郭靖問道。
侍女答道:「夫人一早出門了,說是去趕廟會,讓我看著兩個孩子的。」 「廟會?」郭靖眉頭微皺。
「聽說是什麼水陸道場,還請了戲班子。」侍女向前兩步,朝承兒伸出手。「承兒,該回去了。」
承兒依依不捨地看了看郭靖,郭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:「去吧,改日再來找伯伯玩。」
郭靖看著侍女領著承兒離去。這一來,卻也沒了繼續修習的心思。他輕輕嘆了口氣,望向窗外,一縷冬日暖陽正好,驅散了室內的幾分寒意。
冬月十五——上香日
法雲寺內外已是人頭攢動。這座坐落在江陵府城外五里的古剎,每逢上香日便格外熱鬧,今日又逢水陸法會,更是將四方香客都引來了。
從城門到寺院的官道上,擺滿了各色攤販。人聲鼎沸中,吆喝聲此起彼伏。寒風中飄著各色香火氣息,街邊的紅紙招幌被風吹得嘩嘩作響。攤位上擺著應時的糕點、熱酒,還有沿江打撈的新鮮河魚,都引得往來香客駐足。
山門前的戲台上,戲班子正唱得熱鬧。台下茶棚里,各色人等擠在一處,搓著手聽戲取暖。
郭靖站在人群外圍,目光掃過這片喧囂。他身材魁梧,一身素衣,混在人群里頗為顯眼。正看著,忽覺腰間一緊,轉頭時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從身邊鑽過。他下意識摸了摸腰間,錢袋已然不見。
抬頭四顧,只見那人影鑽入山門後的一條小巷。他快步跟了上去,轉入偏巷時,那身影卻已不見蹤影。沿著曲折狹窄的巷道前行,不多時,來到一座朱漆剝落的大門前。
正要轉身離去,門內卻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,似是誦經,又像低聲吟唱,帶著一種異樣的韻律。這詭異的聲音引起了他的好奇,略一遲疑,還是伸手輕輕推開了門。
眼前像是一座大宅的後院。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落滿了枯葉,幾株老樹在風中搖曳,顯得冷清蕭瑟。那低沉的誦經聲在院中飄蕩,更添幾分詭異。
他循聲而去,穿過幾叢花木,轉過一道門,眼前是一進幽深的院落,南面一座敞闊的廂房內,傳出那異樣的吟誦。
「南無彌勒尊佛,眾生解脫,大願永昌......」十數人齊聲誦念,聲音中透
著一股狂熱,更有鈴聲隨著誦經的節奏叮咚作響。
郭靖躡手躡腳地來到門邊,透過半掩的門縫向內望去。只見屋內燃著數根粗大的牛油蠟燭,一股甜膩的香氣撲面而來。一尊金身佛像端坐在高高的供台之上,台前的香爐中裊裊青煙上升,在昏暗的燭光中盤旋不散。
供台前,那身材肥胖的男子手執鈴鐺,緩緩晃動,清晰地帶領眾人吟誦。台階下,三人伏首叩拜,身後十餘人分坐兩旁,齊聲低誦,聲調悠長而和緩,似是佛門經文,卻又透著一絲異樣的韻律。
郭靖凝神細聽,只聽誦聲迴蕩殿中——
「天門既開,萬象歸一,劫數既至,生死無礙……」
「彌樂慈懷,度脫有情,輪迴既滅,身心自在……」
吟誦聲綿延不絕,語調莊重肅穆,每一句都伴隨著鈴聲微顫,令人不由自主生出一絲恍惚之感。
燭火搖曳,殿內光影浮動,那些叩拜與誦經之人神情虔誠,宛若沉浸其中,未有半分分神。郭靖眉頭微皺,心中已有幾分猜測。此經非佛門正典,反倒更像是……
正思索間,忽聽身後傳來一聲輕喚:「郭大哥。」
郭靖回身望去,只見月洞門邊,程遙迦靜靜立著。而在她身側,一個身材幹瘦的老者負手而立,與她並肩而站。
程遙迦一襲淡青色衣裙,身姿婀娜,眉目清麗如昔,只是神色間似有遲疑,眼中藏著幾分欲言又止。而那老者鬢髮花白,身著說書人的長衫,腰間懸著一把標誌性的銅摺扇,神情淡然,嘴角含笑,目光深邃地望著郭靖。
程遙迦柔聲道:「郭大哥,這位就是救你性命的於先生。」
於鳳年哈哈一笑,拱手道:「郭大人,別來無恙啊。」
程遙迦看著兩人,微微一怔,疑惑道:「你們認識?」
於鳳年笑著點頭,道:「老夫與郭大人,也算是舊識了。」
郭靖走上前,目光在二人之間掃了一眼,略感意外,問道:「你們這是……」 於鳳年淡然一笑,慢悠悠地道:「程姑娘聰慧過人,心懷仁術,適才向老夫請教醫理之道。」
程遙迦聞言,肩頭微微一顫,臉頰飛起一抹紅暈,頭垂得更低了。
於鳳年輕輕一笑,悠然道:「故人重逢,自有許多話要敘,程姑娘,不如你先回去吧。」
程遙迦微微抬眸,看向郭靖,似乎在等他的意思。
郭靖對上她的目光,語氣溫和道:「遙迦,你先回去照看孩子。」
程遙迦微微頷首,低聲道:「那我先告辭了。」說罷,轉身緩步離去。 郭靖目送她的身影漸行漸遠,直到淡青色的身影消失在迴廊盡頭。
於鳳年這時笑了笑,抬手一引,道:「郭大人,這邊請。」
兩人離開別院,穿過一扇月拱門,眼前豁然開朗。
朱欄畫棟,亭台樓閣,飛檐翹角間透著富貴氣象。廊柱粗大,游廊曲折綿延,遠處假山堆疊,層巒疊翠,氣勢恢宏。
郭靖放緩腳步,環顧四周,眉頭微蹙。
「這裡……」
「江陵王府。」於鳳年語氣平淡。
「江陵王趙師睪?」
「正是。」於鳳年信步前行,似乎對這金碧輝煌的景象全無興趣,「王爺一心向佛,早已無意俗事。適才在別院所見的那位胖子,便是他。」
郭靖聞言一怔,眉頭皺得更緊。於鳳年竟敢如此隨意稱呼一國王爺,實在令他意外。而於鳳年神色從容,絲毫不以為忤,仿佛習以為常。
「王爺性情隨和,從不擺架子。」於鳳年淡淡一笑,「我乃他府上的佛學參議,專為王爺講解經義,指點修行。」
郭靖微微點頭,雖未置可否,心中卻已瞭然。
適才別院那場法事雖仍帶有佛門儀軌,但細細回想,卻更像是在宣講某種教義。顯然,那已不只是普通的佛法講解,而是彌樂教的傳教儀式。
如此看來,趙師睪並非單純禮佛,而是已正式歸入彌樂教門下。不過,這畢竟是他的個人信仰,郭靖雖覺異樣,卻也不好置喙。世人信佛,各有所求,王爺如何修行,總歸是他自己的選擇。
彌樂教雖奉彌勒佛為聖,其教義卻與禪宗、凈土諸派大不相同。其信徒無需剃度,不受諸多戒律束縛,婚嫁享樂皆無禁忌。更有甚者,視凡塵歷練為修行,以世間諸樂為悟道之助。正因如此,其教徒遍布朝堂江湖,上至王侯公卿,下至草野豪俠,皆可入教,不分門第尊卑。
其中尤為神秘的,便是彌樂教所傳的「雙修秘法」。此法美其名曰「天人交感」,稱可助修行者悟道通神,甚至長壽延年,儼然是世間至妙的修行法門。如此說來,倒是個吸引人心的好噱頭,可真有人能藉此得道飛升?
念及此處,郭靖目光微動,不由自主地在於鳳年身上掃視了一眼。
聽遙迦所言,那日於鳳年救他時耗損極大,離去時已是油盡燈枯,虛弱至極。郭靖深知,自己當日傷勢之重,莫說尋常醫者,便是世間傳說中的神醫親至,恐怕也無力回天。
然而,於鳳年竟能將他從死亡邊緣拉回,他不知用了何種方法。如此傷勢,已非尋常手段可解,縱然強行救治,也難免落下隱患。除非有人以自身內力相助,以真氣逆行修復經脈,方能強行續命——可如此一來,施術之人自身損耗極大,輕則氣息衰弱,重則元氣虧損,短時間內斷無可能恢復。
可眼前這人,步履穩健,神色從容,舉手投足間氣息悠長,脈息沉穩,完全不像一個曾耗盡內力之人。
這幾日,他究竟如何恢復?遙迦莫名出現在這裡?難道……他們之間…… 想到此處,郭靖心中一緊,眼神漸漸冷冽起來。此人曾說蓉兒是「三神器」,妄圖與她雙修,以求飛升成仙。此等狂妄之徒,縱然救過自己一命,他也實在難生半分好感。此刻,他心中殺意陡生,恨不能立刻一刀結果了此人。
只是,如今他內力全失,即便功力尚在,能否勝得了於鳳年,也未可知。 「郭大人這段時日為重聚內力,嘗盡諸般法門,卻始終找不到門路。」於鳳年頭也不回地說著,「程姑娘見此情形,才特意來尋我幫忙。畢竟——」他說到這裡,嘴角微揚,「老夫也算是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那個人。」
郭靖眼神一凜,沉聲道:「原來是於教主救命之恩,郭某感激不盡。」 說完這話,目光漸漸凝重,又道:「只是郭某有一事不明——於教主不是在襄陽……」
「襄陽困城那日,城中告急。」於鳳年繼續緩步向前,語氣平緩,仿佛在訴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往事,「安撫使下令赦免囚徒,令我等戴罪立功。蒙軍退去,我這條賤命,便也得以重見天日。」
說到這裡,他停下腳步,回首看向郭靖,臉上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:「若說忠義,我這等人自然不值一提。但這大宋江山興衰,倒也曾添了一分薄力。」眼中掠過一抹深意,語氣中竟多了幾分嘲弄,「如今世事難料,各有際遇。郭大人莫非,還想將老夫再送入天牢不成?」
郭靖聽聞此言,神色不變,淡淡道:「於教主既已洗心革面,重歸正道,郭某自然不會再提往事。」
說話間,兩人步入一處僻靜小院。冬日的陽光斜灑而下,枯葉零落,青石板上映著幾株老樹的斑駁倒影。
院中一側,有一間幽靜書齋,門窗半掩,檀香隱約飄散。
於鳳年邁步入書齋,室內陳設素雅,几案低矮,鋪著柔軟的席墊,茶爐溫熱,檀香裊裊。
他隨意在几案旁盤膝而坐,抬眼望向郭靖,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:「當年老夫傷你,如今救你,也算因果兩清。郭大人,請坐吧。」
郭靖亦盤膝落座。書齋內一時寂靜,只聞檀香繚繞,茶水微沸。
於鳳年看著郭靖,目光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:「郭大人眼下的困境,老夫也略知一二。」
「不過……」他輕嘆一聲,「內力一失,他人終究難以插手。除非有人肯傾盡全力相授。」
他微微一頓,目光在郭靖身上掃過,語氣中略帶譏誚:「武學之道,玄妙深遠。若真有輕易相授的法門,世間又何來武學瓶頸?那些窮盡一生苦修之人,又豈不都成了笑談?」
「自古以來,確實有武功絕頂之士在臨終時,不願畢生修為化作流水,才將內力盡數傳給後人。」
說到這裡,他又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:「只可惜,於某並無死意。」 郭靖聽他說得在理,眼中寒意稍減,緩聲道:「於教主多慮了。郭某雖知內力難復,卻從未奢求旁人相助。」
「郭大人如此坦蕩,倒讓我這個『救命恩人』顯得多事了。」於鳳年放下茶盞,伸出右手,掌心向上,「郭大人可否讓我一觀脈象?」
郭靖微微一頓,略作遲疑,終是將手腕搭了上去。
於鳳年指尖輕按,緩緩探查片刻。他眉梢輕挑,嘴角浮現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:「果然如此。」
他收回手,目光意味深長地望向郭靖:「你修習的《太玄清心訣》,路子並無不對,只是法門尚欠火候。這其中要訣,我已與程姑娘說明,你回去與她細細參詳,當有所獲。」
郭靖眉頭微皺,若有所思。
「說起這《太玄清心訣》,」於鳳年輕撫茶盞,緩聲道,「原是出自我教祖師玄宵子所著《三聖爐鼎》。此書分上下兩冊,郭大人手中的,正是上冊。八年前為我教護法魏長風所盜,如今看來,已落入郭大人之手。」
「既是貴教至寶,我這便奉還。」郭靖說著,就要從懷中取出那本古籍。 於鳳年卻輕擺手,神色從容:「不急。郭大人正要恢復內力,此書或可派上用場。待功力恢復後,再還我教這部典籍不遲。」
郭靖心中一動,看著於鳳年如此輕易地放棄門派至寶,不由生出幾分疑惑。他正要開口詢問,只聽於鳳年似有所悟般輕嘆一聲,目光中閃過一絲深意。 「你當知道,這《三聖爐鼎》乃是我教至寶。」於鳳年指尖輕扣茶盞,發出細微的聲響,「祖師著此書時,字字皆依三神器而成。其中所載功法,無不與之有關。」
他忽然停下手中動作,抬眸看向郭靖,眼神意味深長:「所以啊,這本秘籍落在誰手中,倒也是早有定數。」
郭靖聞言,略感詫異:「於教主此言是何意思?」
於鳳年聞語氣中帶著幾分玄機:「 個中真意,盡在書中。郭大俠細細研讀,自會領悟其中奧妙。」
郭靖心頭微沉,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《三聖爐鼎》中那些曾被他一筆帶過的篇章——陰陽調和、爐鼎承載、雙修互補、合氣歸元…… 可如今,於鳳年的話猶如一把鑰匙,將那些零碎的概念串聯成形,讓他隱約窺見其中真正的玄機。 他回想起書中那些關於雙修之道的描述,以及其配套的秘術——採補、養精、化炁、納陰歸元…… 《太玄清心訣》的真正奧妙,離不開爐鼎的輔助。 他終於明白了一切——遙迦到這裡的緣由,於鳳年恢復得如此之快。原來《三聖爐鼎》的奧妙在於以女子為鼎,助修行人破境,而《太玄清心訣》真正的精要,竟是這般採補之術!
「於鳳年,你對遙迦做了什麼?」郭靖胸中怒火翻騰,聲音已帶幾分寒意。 於鳳年目光悠然,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:「程姑娘天生爐心之質,體內玄陰純粹,是上佳的雙修載體。」
他頓了頓,語氣不疾不徐:「《三聖爐鼎》雖為祖師所創,原是為三神器量身而設,但若得爐心之體相助,亦可窺其真諦。」他微微一笑,目光深邃:「尋常女子,莫說助人修煉,恐怕還會傷及自身。」
郭靖正欲發作,卻聽內室傳來一道溫婉慵懶的嗓音:「教主真是的,來了貴客也不知會一聲。」
帘子輕掀,走出一個身姿婀娜的美婦。她面容清麗,眉目如畫,一身淡青色長裙襯得身段更顯輕盈。她淺笑嫣然,朝郭靖微微欠身,舉止間帶著幾分自然的慵懶。
郭靖目光一凝,只覺這女子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魅惑之意,卻又不露半點媚態,倒像是與生俱來的氣質。
於鳳年輕笑一聲:「玉蕭來得正好,看來老夫與郭大人的談話,你都聽見了?」
美婦似笑非笑地瞥了郭靖一眼:「教主與郭大人談得可是『爐心之質』的事?」
於鳳年語氣悠然:「郭大人,不妨讓我介紹一番。」
美婦蓮步輕移,走到於鳳年身側,身姿柔美地跪坐下來。她裙裾自然鋪展,腰肢微斜,一手輕按膝上,另一手隨意地搭在身側,舉止端莊卻不失幾分慵懶。 於鳳年抬手示意身旁的美婦,聲音不疾不徐:「這位,乃是我彌樂教的聖姬,陽玉簫。」
他頓了頓,意味深長地看了郭靖一眼,緩緩道:「當然,在此之前,她還有另一個身份——丐幫已故舵主沈展鵬的遺孀。」
郭靖眉頭一挑,心頭隱隱生出幾分異樣之感。
沈展鵬已死,丐幫分舵一案慘烈至極,沈夫人卻安然無恙,甚至成了彌樂教的聖姬……
陽玉簫端坐一旁,神情自若,指尖輕繞茶盞,仿佛全然不覺他的注視。她眉眼柔媚,舉止雍容,從容得不似歷經大難的遺孀,反倒更像……一個本就屬於彌樂教的人。
「郭大人怕是不知,玉簫還在天魔道人手中,做了他的一段時日禁臠。」 於鳳年語氣平緩,卻像隨意丟下一顆石子,打破了這一瞬的沉寂。
天魔道人!
郭靖聞言,心頭猛地一震,瞳孔微縮,目光倏然凌厲起來。
這個名字,如驚雷般在他腦海中炸響。
他幾乎能感覺到那一掌的餘威,仿佛至今仍殘留在體內。
陽玉簫眸光微顫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,但很快恢復了往日的從容。 她輕輕垂眸,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絲懇求:「教主……往事何必再提?」 於鳳年抬起手,隨意般地落在她的大腿上,輕輕一拍,帶著幾分安撫。 「舊事已過,何必介懷?」於鳳年語氣淡然,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從容,「況且,郭大人總要知道一些事情。」
陽玉簫輕輕垂下頭,柔順地應了一聲:「嗯。」
於鳳年大手緩緩在她的大腿上摩挲:「玉簫自幼入彌樂教,天資聰穎,悟性極高,自十六歲起,便被選為聖姬培養。」
他目光微沉,緩緩道:「我教聖姬,並非尋常女子,唯有爐心之質,方可承載此道。」
他抬眼望向郭靖,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:「玉簫與程姑娘一樣,皆為爐心之質。」他輕撫陽玉簫的大腿,語氣意味深長:「郭大人先前的疑問,或許該有答案了吧?」
郭靖眉頭微微皺起,神情間閃過一絲隱約的不快,卻未多言。
於鳳年輕輕一嘆,「三神器生而成鼎,無需淬鍊,得之便可登臨絕頂。可世間能有幾人得此造化?若要煉成後天爐鼎,唯有歷經一番的淬鍊。」
郭靖瞳孔微縮,心頭一震,手指不自覺地收緊。
三神器……生而成鼎?
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黃蓉的身影,那個與他並肩作戰、聰慧絕倫的妻子,竟然也是於鳳年口中「天命爐鼎」?
於鳳年繼續說道:「沈展鵬也好,鄧百川也好,白連生也好,甚至那天魔道人,都不過是玉簫命運長河中的過客。」
郭靖眼神驟然一縮,不敢置信地望向陽玉簫。
陽玉簫身形微顫,緊抿著唇角,終是緩緩低下了頭。
「爐心之質,生而為『爐』。」於鳳年緩緩說道,「若要成『鼎』,便須承載世間的情慾、苦難。歷經紅塵淬鍊,方能窺得爐鼎之道。」
「爐鼎之道?」
於鳳年輕輕一笑,語氣悠然:「爐鼎之道,便是破爐成鼎,超脫桎梏,臻至無上。」
他目光落在陽玉簫身上,緩緩道:「三神器天生爐鼎至尊,自具承載之能,然世間並非再無第二條路。爐心之質,若能徹悟爐鼎真義,亦可渡爐為鼎,與三神器比肩。」
他微微眯眼,語調不疾不徐:「世人皆以爐鼎為載體,以己身求道,然真正的爐鼎之道,乃是逆轉陰陽,使爐化鼎,成就真正的不朽之體。」
他抬眸看向郭靖,嘴角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:「換言之,若能輔以秘法,淬鍊爐心,鑄其神質,爐心之質亦可超凡入聖,未必不能成為另一尊三神器。」 郭靖冷哼一聲,緩緩說道:「彌樂教的爐鼎之道,我不欲妄加評斷。世間諸多法門,自有因果。」
他微微抬眸,語聲低沉且堅定:「但若藉此荼毒無辜,禍亂江湖,甚至禍國殃民……郭某,絕不會容情!」
說罷,他轉首望向於鳳年,眼神鋒銳如刃:「遙迦心地純善,不涉江湖是非。倘有人膽敢對她懷有非分之想……我定要他付出代價!」
陽玉蕭微微一笑,輕聲道:「郭大人,說得如此慷慨激昂,可莫要忘了——你如今已經失了內力啊。」
郭靖冷哼一聲,起身拱手道:「告辭!」
「郭大人可曾想過,蒙古大國師為何偏偏會在此時現身江陵?」
於鳳年輕撫茶盞,目光深邃莫測,語氣悠然。
「你以為,知曉三神器身份的,只有老夫一人嗎?」
郭靖瞳孔微縮,雙拳攥得指節泛白,心頭頓生不祥之感。
腳步聲在庭院中迴響,郭靖的心卻沉甸甸的。他必須在天魔道人之前找到蓉兒,可如今他功力盡失,這一身皮囊除了能奔能走,與尋常人無異。若真遇上天魔道人,恐怕連一招也擋不住。
陽玉簫立於門邊,凝望郭靖背影漸漸消失在迴廊盡頭。屋外朗日清寒,微風拂面,夾著幾分透骨涼意。她輕啟朱唇,聲音如山間清泉般澄澈:「教主,你說他……」話未說完,已帶幾分惆悵。
於鳳年執茶在手,微微抿了一口。他目光深邃,緩聲問道:「爐心之眼,可曾看出端倪?」
陽玉簫輕輕搖頭,纖眉微蹙:「只覺玄機暗藏,看不真切。」
於鳳年放下茶盞,負手踱至門前。二人並肩佇立,遙望那寂靜的廊道,寒風捲起幾片殘葉,飄落在青石磚上。冬日的陽光斜照入院,於廊柱間投下疏淡光影。 「似乎有一個模糊的身影……」陽玉簫低聲說道,呼吸化作一縷白霧在空中盤旋。
於鳳年神情若有所思。片刻後,他轉身望向陽玉簫,目光中透著幾分探究:「你可曾想過一件事?」他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絲玩味,「三神器、爐心之質,這等世間罕見的極品爐鼎,向來都是機緣巧合,天定因果。可如今,黃蓉、程遙迦、沈紅玉,竟都如被某種莫名的力量牽引,不約而同地聚集在他身邊。」 陽玉簫眸光微動,原本平靜的眼神泛起一絲漣漪。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袖,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令人心驚的可能。但她很快斂去這一絲異色,輕聲道:「郭靖此人......」她停頓了一下,仿佛在斟酌措辭,「俠義之氣,坦蕩之心,確實能
讓人不自覺地被他吸引。」
於鳳年看著陽玉簫對郭靖的評價,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。
「怎麼,你也對他動了心思?」
陽玉簫被這直白的言語問得一愣,眼神微微閃爍。
「教主過慮了。就憑我這樣的人,又怎敢肖想那等人物。」
於鳳年凝視著陽玉簫,聲音沉穩有力:「你未免太過妄自菲薄。你以為黃蓉當真如傳言那般高潔無瑕,不染塵埃?」
陽玉簫微微一頓,似乎對「黃蓉」二字頗感興趣。她垂眸片刻後,才淡淡問道:「教主所言,莫非指黃蓉與魏長風的舊事?傳聞他們曾為了掙脫天命束縛,假意行那夫妻之實,藉此瞞天過海……」
「倘若二人真如他們那般不過裝腔作勢,這『戲』也未免唱得太久了些。」於鳳年輕嗤一聲,「八年光陰,豈能一直在淺嘗輒止與故作玄虛之間遊走?」 「《三聖爐鼎》有言,三神器若違天命,必遭身死道消之禍;若順天命而行,心屬之人便將灰飛煙滅。可他們雙雙安好至今,這又作何解釋?」
陽玉蕭眼中閃過一絲洞察的光芒:「莫非...郭靖並非黃蓉真正的心之所屬?魏長風才是其心中摯愛,如今魏長風身死,豈非正印證了這一點?」
「呵——」於鳳年輕笑一聲,笑意中卻帶著幾分不屑,「黃蓉心系郭靖,這一點毋庸置疑。」
「哼!」陽玉簫眸中寒光一閃,顯是不甘自己的推論就此被駁。
於鳳年對她的失態置若罔聞,只是靜立檐下。庭前樹影婆娑,他的目光卻似能穿透重重枝葉,望向某個遙遠的時空。庭院中一片靜謐,連春風都不敢輕易打擾。
「水寨一戰,他中了天魔道人那一掌。」說到此處,他深邃的眸子裡浮現出一絲罕見的憂慮,「那掌力舉世無雙,即便我傾盡全力相救......」他停頓片刻,
語氣愈發沉重,「就算大羅金仙親臨,恐怕也難以挽回。」
「然而,短短五日,他便痊癒如初。」
陽玉簫微微一怔,她轉眸凝視他,仿佛想要分辨他話中的真實含意。 於鳳年眼中掠過一抹深意,聲音低沉而篤定:「若說黃蓉與魏長風當真暗結同心,那便只有一種解釋。」
「什麼解釋?」陽玉簫語氣中帶著幾分探尋。
於鳳年微微搖頭。陽光透過枝葉,在他臉上投下斑駁光影,為他的神色平添幾分高深莫測:「《三聖爐鼎》雖是祖師爺參悟天命造化之作,殊不知,大道五十,天衍四九。魏長風當年有言:『三器為引,道法自然。』這話當時我不明就裡,如今想來,倒是他看得更為透徹……」
他目光微斂,似要穿透時空迷霧,望向某個遙遠的節點:「三器雖為爐鼎,卻也蘊含天機變化。世人只道其表,不解其里。看似已成定數的命格,實則暗含造化。若能參透這轉化之機,便能超脫天道常理。這秘籍留在他手中,倒也是一樁美意。」
陽玉簫聽著於鳳年一番高深莫測的言語,雖不能盡解其意,卻也隱約察覺到其中必有深意。她輕輕舒了口氣,目光微轉:「教主不取回《三聖爐鼎》……並非只是讓郭靖修煉,教主是在等……」
「他手中的只是上冊。」於鳳年目視遠方,語氣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,」這《三聖爐鼎》一分為二,本是一體。他有了上冊,終究會來尋這下冊。「他唇角微揚,仿佛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,「有些事情,總要循著它的道理來。」 陽玉簫聽得不甚明白,卻似乎抓住了什麼,輕聲問道:「捨得?」
「是『得舍』。」於鳳年微微一笑,眼中閃過一絲莫測的深意。
室外寒風拂過竹林,竹葉婆娑作響,仿佛在低聲訴說著某種不可言說的天機。 月色如水,漕幫堂口的燈火透過窗欞,將程遙迦玲瓏有致的身影投在牆上。她斜倚在榻上,懷中抱著尚在襁褓中的依依。一襲素白寢衣半解,露出玉雪般的香肩。飽滿的酥胸在月色下如羊脂白玉,隨著呼吸微微起伏。
依依小嘴含著豐潤的乳尖,發出細微的吮吸聲。程遙迦低頭看著女兒,眼中流露出母性的溫柔光輝。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撥弄著依依額前的碎發,唇邊掛著淺淺笑意。
一旁的承兒正擺弄著木馬,不時抬頭看向母親,又很快被玩具吸引了注意力。程遙迦微微側身,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。寬鬆的衣衫隨著她的動作滑落幾分,隱約可見那豐腴的曲線。
晚風拂過,帶來幾分春寒。她輕輕掖了掖依依的襁褓,豐滿的胸脯在動作間若隱若現,散發著成熟女子特有的魅力。月光灑在她如玉的肌膚上,勾勒出完美的輪廓,仿佛是一幅天工雕琢的名畫。
門扉突然大開。郭靖醉意熏熏地踏入室內,猝不及防地撞入這幅溫馨旖旎的畫面。
程遙迦正哺育幼女,那豐碩飽滿的玉乳在月色下分外瑩白。突如其來的闖入讓她一時忘了矜持,玲瓏有致的身子微微前傾,那盈潤的酥胸隨著她的驚慌輕顫,愈發顯得豐美誘人。依依受了驚嚇,小嘴一松,那嬌嫩的櫻珠便暴露在空氣中,還沾著點點乳珠,晶瑩剔透。
承兒的目光從木馬上移開,怔怔地望著這個醉醺醺的不速之客。室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,唯有郭靖略顯粗重的呼吸聲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迴蕩。
程遙迦這才驚覺失態,慌忙想要遮掩。可那手忙腳亂的模樣,反倒讓那玉兔在燈火下忽明忽暗,愈發勾人。她俏臉緋紅,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羞意,又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
郭靖怔怔地望著眼前旖旎的景象,酒意上涌,喉間一陣乾渴。那對豐美的玉峰在月色中晃得他眼花,仿佛所有的光亮都凝聚在那一點瑩白之上。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,目光卻始終無法從那片雪白的起伏中移開。
直到依依的啼哭聲響起,才如同驚雷般將他從這醉意朦朧中驚醒。他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,踉蹌著後退幾步,慌不擇路地奪門而出。那匆忙之態,竟連房門也忘了掩上,只留下一室春色暴露在夜風中。
門外腳步聲漸遠,程遙迦低垂眼帘,看著自己那對猶自裸露的玉乳。月色下,那兩點嬌嫩的蓓蕾似乎還殘留著郭靖灼熱的目光。她心頭一陣慌亂,卻又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。
依依還在啼哭,她下意識地將女兒攬入懷中,將那硬挺的乳尖送入小嘴。看著女兒安靜下來的模樣,她心中卻難以平靜,俏臉上的紅暈愈發明顯。
「娘親,」承兒歪著頭,天真無邪地說道,「郭伯伯也想喝奶呢。」 這番童言無忌卻如一根羽毛撩過程遙迦的心弦,讓她心頭一顫,面上紅暈更深。她下意識地將衣襟攏了攏,嗔道:「小孩子家家別胡說。」話雖如此,可那微微發顫的聲線卻暴露了她內心的波瀾。
承兒見娘親臉紅,反倒來了興致,又湊近了幾分:「可是,可是郭伯伯方才一直盯著娘親的奶看呢。」他說著,還伸出小手要去碰她露在外面的半邊玉峰。 遙迦連忙躲開,又羞又惱:「承兒!」她嗔怪地瞪了兒子一眼,心想這孩子年紀雖小,眼睛倒是尖得很。
「娘親的臉好紅哦,」承兒不知輕重,又往她懷裡鑽,「郭伯伯的臉也是紅紅的呢。」
「好了好了,」遙迦一手按住他不安分的小腦袋,一手遮掩著胸前春色,「快去玩你的,莫要打擾妹妹睡覺。」
她低頭看著依依吮吸的模樣,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方才郭靖那熾熱的目光。這個念頭讓她心跳微微加快,連忙輕輕搖頭,想要將這些不該有的心思驅散。
對面的廂房內,夜色已深。
郭靖獨坐床畔,胸中氣血翻湧。那一幕旖旎春光,如同烙印般縈繞心頭。遙迦那對玉峰的豐潤,肌膚的瑩白,還有那一點嫣紅的嬌艷,無不在腦海中揮之不去。
他深吸一口氣,閉目盤膝,運轉《太玄清心訣》,想要以內功化解這股躁動。一縷內力自丹田生出,隨著心訣的節奏在經脈中遊走。那股力量漸漸匯聚,逐步成形,隱約有了突破的跡象。
可就在這關鍵時刻,腦海中突然閃過那雪白的春色,還有遙迦那羞赧的神情。內力登時潰散,酒意卻已褪去,反倒是下腹一股火熱難耐,那處已是堅硬如鐵。 堂外的更聲漸遠,他又一次睜開眼,額上沁出細汗。酒意早已褪去,可下腹那股火熱卻愈演愈烈,那處堅硬如鐵,久久不能平復。
夜深人靜,連值夜的幫眾腳步聲也漸漸稀疏。恍惚間,於鳳年那日的話語在耳邊響起。那股蠢蠢欲動的慾念在體內流竄,讓他既是困擾,又是迷惘。 郭靖深吸一口氣,強壓下心頭躁動,再次閉目入定。一遍又一遍,他反覆運轉《太玄清心訣》,試圖尋找那一線突破的契機。
於鳳年的話語雖有深意,可他寧願以勤勉來彌補。固執如他,寧可在這條路上一遍遍碰壁,也不願去想那陰陽相合之事。
一次次的嘗試,一次次的失敗。他知道,只要放開心中那道堅持,或許就能尋到突破的契機。可這般修行,在他看來終究不夠光明磊落。即便體內慾火愈燒愈烈,他仍強迫自己專注於《太玄清心訣》的每一個字訣。
時至三更,冬夜寂靜。郭靖額上的汗水早已浸透中衣,卻仍在苦苦支撐。這份倔強,既是他的優點,此刻卻成了他的桎梏。每當內力即將突破,心中那份固執就會阻斷靈機,讓所有努力付諸東流。
他心中明白,這不過是在自欺欺人。可這份執著,這份堅持,卻是他的本性使然。即便知道這樣下去永遠難有寸進,他還是選擇了最艱難的那條路。 夜色漸深,兩個孩子酣睡正沉。程遙迦輕柔地為他們掖好被角,玉足無聲地移向門外。
檐下的衣裳在夜風中輕輕搖曳。她一件件收著,指尖忽然觸到一件熟悉的外衫。那粗布的質地,還帶著郭靖身上獨有的陽剛氣息。她不由得怔住,回想起那日的旖旎,只覺體內一陣燥熱。
回到房中,她將其他衣物放在一旁,把那件外衫緊緊抱在胸前。燭火搖曳,映照著她微紅的臉頰。一時間,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渴望。
她咬了咬唇,玉指輕顫著解開衣帶。中衣滑落,露出那副誘人的胴體。一對玉峰飽滿堅挺,乳暈透著淡淡的粉色,頂端兩點嫣紅還帶著哺乳後的濕潤。纖細的腰肢下是渾圓的翹臀,修長的雙腿更顯得玲瓏有致。春光乍泄,燭火下的肌膚泛著誘人的光澤。
將那粗布外衫披上身,寬大的衣襟半遮半掩著豐滿的酥胸,隨著呼吸的起伏,時而露出點點春色。下擺卻短得可憐,僅僅遮住那片幽深之地,兩瓣雪白的臀肉露出大半。一雙修長的玉腿完全裸露,在燭光下愈顯白膩誘人。
在銅鏡前端詳了一會,那粗布外衫鬆鬆垮垮地裹著她豐腴的身子。這副春色,讓她想起水寨的種種。她心跳加快,呼吸有些急促。一手不自覺地撫上胸前,隔著粗布摩挲,感受著自己的柔軟。那處幽徑已有些濕潤,她輕咬紅唇,眼波流轉間滿是情思。
最後看了一眼榻上的兩個孩子,依依小嘴微張,睡得正香。承兒則把小手搭在妹妹身上,一副保護的姿態。看著這溫馨的畫面,她心中泛起一絲愧疚,卻又被那抹難以言說的渴望衝散。
輕移蓮步至房門,玉手扶在門框上,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。冬夜寂靜,只有幾聲零落的更漏聲傳來。她小心地將門推開一道縫隙,探頭向外張望。庭院中昏暗的燈火下空無一人,值夜的幫眾早已轉到前院。
確定無人後,她才輕輕挪出門外。寒冷的北風立刻侵襲上她幾乎赤裸的玉腿,激起一片細小的顫慄。那粗布外衫實在太短,寒風掀動下,讓她愈發感到羞人。她一手按著下擺,一手攏住半敞的衣襟,卻擋不住那對豐滿玉峰的顫動。 站在屋外的台階上,寒夜包裹著她幾近赤裸的身子。這般暴露的處境讓她既害怕又興奮,一股異樣的刺激感從體內升起。庭院中的一草一木似乎都在注視著她這副放蕩的模樣,讓她面頰發燙,呼吸漸漸急促。那處幽徑早已濕潤,凜冽的寒風拂過時帶來一陣異樣的快感,讓她不由自主地夾緊雙腿。
程遙迦抬眼望向對面的屋子,那一抹昏黃的燈光仿佛在召喚著她。她知道他還未睡,這個認知讓她體內燥熱更甚,連寒夜的凜冽都難以澆熄。她咬了咬紅唇,玉足輕點地面,開始穿過庭院。每一步都帶著刺骨的涼意。可這份寒意不僅沒有澆滅她的慾望,反而讓她身子更加敏感。
那件粗布外衫根本遮不住她婀娜的身段,隨著步伐輕擺,若隱若現間春光畢露。她能感覺到那對豐腴的玉峰在粗布下微微磨蹭,兩點嫣紅在寒意的刺激下已是堅挺,將布料頂出兩個明顯的凸起。
庭中的石徑並不長,可這段路她走得極慢。一來是怕驚擾了這份寂靜,二來是每一步的摩擦都讓她體內慾火更盛。北風掀動衣襟,不時露出她渾圓的玉臀。那處蜜徑早已泛濫,她能感覺到濕潤順著大腿內側緩緩流下,在寒夜中帶來一絲溫熱。這般淫靡的感覺讓她既羞恥又興奮,渾身都在微微發顫。
她一手徒勞地按著堪堪遮住私處的下擺,一手攏著半敞的衣襟,每一步都讓那豐腴的軀體在衣衫下若隱若現。忽然,一片黑影從檐下無聲竄出,嚇得她玉軀一顫。
那是一隻黑貓,金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泛著幽光,仿佛要看穿她這副放蕩的模樣。她本能地向後退了半步,攏住衣襟的手一松,那對飽滿的玉峰頓時呼之欲出,兩點嫣紅在寒風中顫巍巍地挺立。寒意從大敞的衣襟灌入,卻澆不滅她體內的燥熱。
黑貓不緊不慢地繞著她光裸的玉腿打轉,柔軟的毛髮時不時掃過她敏感的肌膚。每一次觸碰都讓她花心一陣顫慄,那處早已泛濫的蜜徑不住收縮。她不敢挪動腳步,生怕驚動了夜裡的值守之人,可那頑皮的貓兒似乎格外鍾情她身上的淫靡氣息,竟湊近她濕潤的雙腿之間輕嗅。
這般香艷的撩撥讓她渾身癱軟,體內的慾火更是熾烈。蜜穴深處傳來陣陣酥麻,那兩片花瓣兒不住地收縮,沾染著晶瑩的露水。她能感覺到每一次收縮都帶出更多的蜜液,順著大腿內側緩緩流下。這般淫靡的快感讓她幾乎站立不住。 粗重的喘息聲在寒夜中格外明顯。直到她挪到郭靖房前,那貓兒仍是不舍地跟著。程遙迦回頭看去,只見它那雙金色的眸子在夜色中閃著異樣的光芒,充滿了渴望。她心中一盪,竟生出幾分旖旎心思。
「去吧......」她搖搖頭,
貓兒眼中似有千言萬語,金色的瞳孔映照著她這副春情難抑的模樣。它依依不捨地看了她最後一眼,仿佛還眷戀著那份溫存,這才轉身隱入夜色。
程遙迦靠在門框上,那處蜜穴猶自在不住地收縮,淫水兒沿著大腿根子往下淌。方才那般羞人的撩撥,不但沒有澆滅她體內的慾火,反倒讓那股渴望越發強烈。
她玉手微顫,輕輕推開那扇房門。一縷昏黃的燈光從門縫中漏出,在她半裸的身子上留下一道曖昧的光影。她不敢多做停留,連忙閃身入內。房門在身後輕輕合上,那道光線也隨之消失在夜色中。
後院寂靜無聲,唯有那間廂房隱約透出燈影。寒風掠過,檐下燈火搖曳,仿佛在訴說著屋內難言的旖旎。
那黑貓蹲在牆頭,金色的眸子凝視著那屋子,似在回味方才的春色。屋內偶爾傳出幾聲壓抑的輕吟,又很快隱沒在夜色中,顯是怕驚擾了熟睡的孩兒。 月光漸漸西移,房內的聲響卻愈發熱烈。每當木板的吱呀聲稍歇,以為這一夜的瘋狂即將結束,卻又會被更加動情的聲響打破。那燈影在窗紙上晃動,偶爾飄出幾聲難以自持的呻吟,又很快消散在寒風中。這般纏綿,怕是要到天明也難分難捨。
【未完待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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