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浮光弄色】(4-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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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:微光沉浮,夜色如謎
夜色沉靜,微風拂過歸雁鎮的街道,帶著夜市散去後的餘溫與草木的清香。我立於暗處,看著林婉立在藥鋪前,溫婉的身影在微光下映得格外柔和。
她輕輕叩門,藥鋪的掌柜被驚醒,半晌後才拖著木屐走到門口,含糊地問道:「這深更半夜的,是哪位?」
「張掌柜,是我,林婉。」林婉柔聲道。
「林娘子?」張掌柜的聲音帶著些訝異,隨即響起門閂被推開的聲音,他探頭看了她一眼,連忙讓開門,「怎麼這時候來了?可是身體不適?」
林婉搖了搖頭,聲音依舊溫和:「不是我,是住在巷子口的李嬸,她從傍晚開始便頭暈目眩,想請景公子去看看,可他一直不在,只得來問問張掌柜,有什麼藥能暫時緩解。」
我聞言,微微一怔。
林婉不是為了自己買藥,而是替鄰里奔走?
張掌柜聽了也嘆了口氣,邊從櫃檯後取藥,邊道:「李嬸年紀大了,舊疾復發也是常事。這藥倒是能壓一壓症狀,可還是得景公子親自看看才穩妥。」
林婉接過藥,點頭道:「明日一早,我再去尋他。」
她轉身準備離去,卻在抬眸間,正巧撞上了我靜立街角的身影。
她的步伐微微一滯,似乎沒料到會在此處看見我,而後輕輕一笑,緩步走近,目光溫和:「景公子,這麼晚了,怎在這裡?」
我收回落在藥包上的目光,微微一笑:「夜裡走走,倒是意外撞見林娘子夜半求藥。」
她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藥包,聲音溫柔:「李嬸病了,實在拖不得,原想著若景公子在家,便去尋你,只是敲了幾次門都無人應答,才想著出來找張掌柜。」
她語氣平靜,未曾半分埋怨,可話里卻隱隱透出一絲無奈。
我沉吟片刻,道:「李嬸舊疾發作,光憑藥物緩解不夠,我送你回去,順道看看她的情況。」
林婉微怔,隨即露出一抹笑意:「這怎麼好意思?景公子奔波了一天,定是累了。」
我輕笑道:「不過是舉手之勞。」
林婉看著我,眼底浮現一抹柔光,終是輕輕點頭:「那便有勞了。」
夜色中,我與她一前一後,往巷子口的方向走去。
這一夜,瑤香閣的燈火已然遠去,而林婉的溫柔,似另一種靜謐的光,在這棋局之外,緩緩流淌進我的世界。
林婉的腳步輕盈,手中提著藥包,步履穩而柔緩,像極了她的性格——沉靜溫柔,不急不躁。她沒有問我為何在此,更沒有多言,只是如往常一般,微微一笑,攜著這份夜色,與我同行。
「景公子這些日子,似乎格外忙碌。」她輕聲道,聲音溫潤如水,沒有試探,亦無責備,仿佛只是隨口一問。
「鎮上事務繁雜,難免多走動些。」我淡淡應道,目光落在她側臉上,燭光下,她的神色柔和,似是從未被世事打擾。
她輕輕頷首,低頭看著手中的藥包,似在自言自語般道:「李嬸年紀大了,身子骨越來越不好,今日她強忍不適,本不願驚擾旁人,還是我勸了半晌,她才肯讓我來尋你。」
她並非李嬸的至親,卻比旁人多了幾分上心。
我淡淡笑了笑,道:「她是個倔強的人。」
「嗯。」林婉輕輕應了一聲,目光溫和,「所以有時候,還是需要有人多勸她幾句。」
夜色里,我們走過幾條小巷,來到了李嬸的宅院。林婉輕輕推門而入,屋裡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,微弱的光亮照不亮整個房間,卻為這夜晚增添了一絲暖意。
李嬸半靠在床頭,面色有些蒼白,見我進來,想要起身,被林婉連忙按住:「李嬸別動,景大夫過來看看就好。」
我走近,伸手替她把了脈,手指搭上她乾瘦的手腕,脈象微弱而紊亂。
「只是氣血虧虛,兼有些風寒,吃藥調理幾日,便無大礙。」我收回手,語氣溫和。
李嬸聞言,鬆了口氣:「這就好……這就好……」
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,林婉輕輕替她掖好被角,柔聲道:「這些日子天冷,李嬸要多注意些。」
「唉,還是林娘子體貼。」李嬸看著林婉,眼神透著慈愛。
我靜靜看著這一幕,忽然覺得,這世間的紛爭、算計,在這盞微光下,竟似乎都變得遙遠了些。
「我明日再來看你。」林婉柔聲道,目光溫軟。
李嬸點了點頭,靠著床,漸漸沉入了淺眠。
我站在一旁,看著林婉靜靜整理床鋪,她的動作嫻熟而溫柔,仿佛已然習慣了照顧旁人。
「林娘子總是這般照拂他人,不累嗎?」我低聲道,語氣帶著幾分隨意的揶揄。
她輕輕一頓,抬頭看向我,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:「若能幫到人,便也無甚累不累的。」
她的聲音很輕,卻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溫柔與堅定。
這一刻,我忽然覺得,自己似乎已經走得太遠,遠到連這樣的溫暖,都變得陌生了些。
「景公子,也該回去了。」她柔聲提醒道,眼中帶著淡淡的暖意。
我微微一笑:「好。」
夜色沉靜,歸雁鎮的街巷被微風輕拂,遠處偶有犬吠聲響起,又迅速歸於寂靜。我與林婉並肩而行,步履放緩,腳下的青石板映著兩道被燈光拉長的影子。
夜已深,街上行人寥寥無幾,只剩零星的燈火透出各家院落,帶著人間煙火的溫暖。
林婉步子輕盈,衣袂在微風中微微飄動,她的神色依舊溫和,仿佛方才在李嬸家的一切,不過是日常生活的尋常一幕。
「景公子今日奔波勞累,竟還要陪我走這一趟。」她微微一笑,語氣溫潤如水,「倒是讓你辛苦了。」
我輕笑道:「舉手之勞罷了,何況李嬸的身體也不容耽擱。」
她輕輕頷首,沉默了一瞬,忽然低聲道:「其實,鎮上還有不少像李嬸這樣的老人,家裡無人照料,身體抱恙時,也只能靠鄰里幫襯。」
我側目看了她一眼,見她垂眸,聲音裡帶著一絲淡淡的嘆息:「這些年,唐蔓和我常會幫忙照看他們。她雖性子直,平日總冷著臉,但心裡卻是好的。」
聽到唐蔓的名字,我不由得笑了笑,道:「她的確是個護短的人。」
林婉聞言,忍不住輕輕一笑,目光中多了一絲柔和的笑意:「你倒是看得通透。」
我搖頭道:「她待你格外不同,這點旁人都能看出來。」
林婉輕輕攏了攏鬢角,語氣淡淡的,像是在自語:「我們自幼相識,小時候我身體不好,常受風寒,她總是護著我,甚至跟人打過架。」
我挑了挑眉,帶著幾分揶揄地問:「那她贏了嗎?」
林婉笑意更深,眼角眉梢都透出幾分溫暖:「輸了。」
她輕輕一頓,又補充道:「但最後把對方也打哭了。」
我忍俊不禁,想像著唐蔓小時候的模樣,倒也不難理解。她從來不是擅長溫言軟語的人,護人也總是直來直去,不講究什麼手段,只憑一腔執念。
「她這幾年忙著鎮上的案子,雖然常不在,但若有事,她還是會儘量回來。」林婉輕聲道,語氣里透著幾分淡淡的暖意。
我望著她溫婉的側臉,微風拂起她耳邊的髮絲,夜色下的她,比白日更加靜美。
「唐蔓是個重情之人,你們感情這樣好,她定然是把你當成家人看待。」我緩緩說道。
林婉輕輕點頭,眉眼間浮現一絲懷念:「是啊,她一直是我最親近的人。」
這一刻,我忽然生出一個念頭。
如果說,唐蔓像是一柄隨時能出鞘的利劍,那麼林婉,便是那柄劍鞘,不鋒利,卻能包容萬物,溫柔地守護著她珍視的一切。
二人雖性格迥異,卻像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相互支撐,彼此守護。
很快,我們便走到了她的院門口。
林婉停下腳步,回身看向我,目光溫和:「景公子,今夜多謝了。」
我擺了擺手:「不過是順路罷了。」
她微微一笑,仿佛已習慣了我的這份雲淡風輕,也不再多言,只是輕輕推開院門,轉身走了進去。
就在她即將關上門的剎那,她忽然停了下來,回頭輕聲道:「景公子,夜已深,早些歇息吧。」
她的聲音很輕,像是一片羽毛落入夜色里,卻帶著一股無聲的暖意。
我站在門前,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內,燈光透過木窗灑落出來,將她院落的一角映得柔和安然。
夜色幽深,油燈的光暈映在窗欞上,微微晃動。我坐在桌前,思緒沉浮不定。
林婉……
這位溫柔而靜美的鄰居,自我搬來歸雁鎮以來,便一直是最熟悉的身影之一。她的世界很小,小到只圍繞著鄰里親友,日復一日地過著尋常的日子。
可這世道哪有真正的安穩?
或許,她的溫柔不僅是性格使然,更是因為她無依無靠,只能自己撐起一方天地。
她的亡夫去世得早,至今仍獨居,卻不見她流露過半點苦楚。她從未向旁人訴說過什麼,亦不曾表現出任何哀怨,始終溫婉如舊,恬淡如水。
可這份「無波無瀾」,真的是她本心的模樣,還是她習慣了這樣活著?
我垂下眼,忽然覺得有些難以捉摸。
她是否,也曾經奢求過別的生活?
夜風微涼,吹得燭火微微晃動,映得我的影子斜落在地,仿佛亦在思索這份沉靜中的隱秘。
「算了。」
——
清晨,寂靜的院落被一陣敲門聲打破。
「景大夫,快醒醒!」
聲音清脆,帶著少女獨有的俏皮與急切,不是旁人,正是沈雲霽的貼身丫頭——小枝。
她倒是個性鮮明,活潑潑地不肯讓人消停。
我起身披衣,推門而出,果然見她立在門口,雙手叉腰,杏眸微瞪,像是因我遲遲不起而不滿。
「天都亮了,你還睡?!」她雙手抱胸,不客氣地說道,「沈小姐交代的事,景大夫不會忘了吧?」
她刻意加重了「景大夫」三字,像是在提醒我,我此刻是個醫者,不是昨夜沉思過重的閒人。
我淡淡一笑,懶得與她爭辯:「如何,商賈府上的夫人等不及了?」
「可不是嘛,府里人已經備好轎子,隨時等著迎你了。」小枝抬了抬下巴,語氣得意地說道,「景大夫可是鎮上最出名的醫者,咱們沈小姐好不容易替你安排了這門差事,你可別怠慢了。」
我輕輕挑眉:「沈小姐是怕我怠慢,還是你想看我的笑話?」
小枝哼了一聲,神色俏皮,轉身在前引路:「懶得跟你廢話,快收拾收拾,跟我走吧。」
我輕笑一聲,知道她這丫頭素來嘴上不饒人,心思卻是玲瓏剔透的。
我倒也不急,隨手整理衣襟,拿上藥箱,邁步跟上。
小枝步子輕快,裙擺微微擺動,整個人像是一隻靈動的燕子,與昨夜林婉的沉靜端莊,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。
風吹過街巷,遠處晨鐘初鳴,新的一天已然展開。
嚴府坐落於鎮子最繁華的地段,外觀不算奢華,然一磚一瓦皆透著沉穩的氣派。兩旁守門的家僕微微躬身,目光沉靜,既無怠慢,亦無多餘的寒暄。
沿著青石小徑前行,路過的是一座精心修整的庭院,院中松柏蒼翠,假山流水隱隱傳來叮咚之聲,倒也算得上是一處隱逸之地。然而,這份靜謐之下,卻透著一絲不同尋常的克制。
僕人行走間極為規矩,連步伐聲都顯得刻意輕緩,似乎府中藏著某個不可言說的秘密,不容他們泄露半分。
這座府邸,果然不簡單。
「景大夫請隨我來。」一名年長的管家上前引路,聲音恭敬,卻不卑不亢,顯然是久經世故之人。
我微微頷首,沉穩跟隨。
徐青蓮的房間位於內院,窗欞半掩,透出幽靜的光線。屋內陳設素雅,檀香裊裊,紅木桌案上擺放著一本未曾合上的書卷,似乎她即便病中,也依舊保持著讀書的習慣。
床榻上,一名身著淺色長裙的女子半倚在軟枕上,她面色蒼白,雙目含著一絲疲憊,然氣質卻端莊大方,絲毫不見一般病弱女子的頹態。
她抬眼望來,目光清明,並未因病痛而顯露懦弱,反倒是……帶著一絲微妙的躲閃。
她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袖口,像是無意識的動作,卻暴露了一絲隱約的不安。
「景大夫。」她輕聲喚道,聲音雖弱,卻帶著幾分刻意的平穩。
我微微一笑,拱手施禮:「夫人安好。」
她輕輕頷首,示意丫鬟退下。
「聽聞景大夫醫術高明,特請大夫前來。」她語調平緩,似乎只是尋常的寒暄。
我走近幾步,將藥箱放下,端起她的手腕,指腹落在脈門之上,沉靜片刻。
——脈象微弱,似是氣血兩虛,但這並非頑疾,反倒像是……刻意營造出的病態。
她很快移開視線,落在桌上的茶盞上,指尖緩緩摩挲著杯沿,像是在掩飾什麼。
我察覺到她的肩膀微微繃緊,即便動作柔和,袖口下的手指卻攥得微微發白。
她在害怕什麼。
我的心思微微一沉,忽然意識到,這或許是個機會。
如果她不敢說,那我就讓她自己說。
「景大夫,夫人的病情如何?」管家守在門外,見我起身,便上前詢問。
我不動聲色,微微皺眉,沉穩答道:「夫人雖無大礙,但需靜心休養,最好不要被外界紛擾。我有些細節還需再細問一番,還請管家暫避片刻。」
管家猶豫了一瞬,但還是點頭應下,帶著下人退去。
屋門輕輕合上,屋內只剩我與徐青蓮兩人。
她的手指頓了頓,抬眸看我,眼底掠過一絲疑慮。
我緩緩走回桌前,低聲道:「夫人……可否直言?」
她低垂著目光,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袖,像是斟酌著什麼,但終究還是輕輕搖了搖頭。
我看著她的神色,忽然微微一笑,語氣柔和道:「夫人,既然喚我來,定然不是為了醫病。」
她微微一怔,抬起頭,眼神有些動搖。
——共鳴。
我聲音溫和,語速略微放緩,與她的呼吸節奏悄然同步:「夫人心事重重,所求之事,怕是不僅僅是調養身子。」
她的眼神晃了晃,似乎受到了我的話語引導,神情微微放鬆了一絲。
我繼續低聲道:「夫人所憂之事,是否與一物有關?」
她呼吸輕輕一滯,片刻後,緩緩點頭:「……是。」
——植入。
我調整語氣,低聲道:「夫人,你知曉那物的所在,不是嗎?」
她抬眸看我,嘴唇微微張開,似乎想要開口。
就在此時——
「夫人。」
屋外傳來低沉的聲音,帶著一絲威嚴。
門被人緩緩推開,一道身影立在門口,目光沉靜,衣袍整齊,一雙銳利的眼眸落在我與徐青蓮身上。
——嚴致遠。
他目光深沉,緩緩踏入房中,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:「景大夫可診完了?」
徐青蓮的唇微微抿住,眼底閃過一絲迅速收斂的情緒,隨即淡然地笑道:「景大夫正為我調養之法。」
我微微一笑,收起藥箱,淡然道:「夫人病情已明,接下來需靜養調理。」
嚴致遠點點頭,語氣淡然:「如此便好。」
——控制,被打斷了。
我心底暗暗嘆息,卻不動聲色地告退,隨著管家往府門而去。
關鍵證物的線索,我只得到了一半。
走出嚴府,我沿著歸雁鎮的街巷緩步前行,思索著方才的情形。
不遠處,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街角,靠在一間茶肆門口,似笑非笑地看著我。
——柳夭夭。
她抬眸看著我,語氣悠然道:「景公子,你這一趟,可得到了什麼?」
我瞥了她一眼,沒答話,反倒是反問:「你知道些什麼?」
柳夭夭輕笑,走上前幾步,語氣不疾不徐:「徐青蓮的確知道些東西,但她做不了主。」
她頓了頓,語氣變得微妙:「真正的關鍵,在嚴致遠身上。」
我微微皺眉。
柳夭夭眯了眯眼,懶洋洋地說道:「如果你想找到那件東西,恐怕得另尋法子。」
她目光微微一凝,語氣忽然低了些許:「還有,謝行止,他盯上你了。」
我微微一頓,斟酌著語氣,淡聲道:「你既然知道謝行止在盯著我,那他究竟想要什麼?」
柳夭夭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低低笑了一聲,轉身走進茶肆,抬手招呼了店家:「兩碗清茶。」
她在窗邊尋了個位置坐下,修長的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,目光漫不經心地掠過我:「景公子倒是不急。」
我知她性子,若是逼問,反而得不到答案,於是也不催促,安然落座。
店家很快送上了兩碗新泡的碧螺春,茶色微綠,清香裊裊,柳夭夭端起茶盞,輕輕吹了吹,慢條斯理地說道:「謝行止這個人,你該比我更清楚吧?」
我垂眸,手指搭在茶盞邊緣,沉聲道:「他向來笑裡藏刀,心機極深。可他雖是個商人,卻偏偏不安於商道,處處插手旁人之事。」
柳夭夭微微一笑,輕聲道:「那你可曾想過,他插手這些事,是為了什麼?」
我略一沉吟,緩緩道:「謝行止極擅衡量利弊,他不會做無謂之事。要麼是生意上的利益,要麼是他想知道某個答案。」
柳夭夭聽罷,輕輕放下茶盞,嘆道:「你這人哪,什麼都懂,偏偏有時候又裝糊塗。」
她抬眸,眼神微妙:「景公子,謝行止對你有興趣,絕不僅僅是因為你是個大夫,也不僅僅是你與沈雲霽的牽連。」
我微微皺眉:「你什麼意思?」
柳夭夭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略微前傾,低聲道:「歸雁鎮中,有人傳言,你和我是『系統相關人』。」
我心頭微微一震,面上卻仍保持著沉穩,緩緩道:「這是誰說的?」
柳夭夭輕笑:「我若是知道具體是誰,還會坐在這裡跟你閒談?」
她微微頓了頓,語氣忽然收斂了幾分,目光微微一凝:「不過,我可以肯定一點——謝行止手裡,掌握著一些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。」
我斂眸,輕抿一口茶水,掩去眼底的波動:「他若知曉些什麼,為何不直接說?」
柳夭夭垂下眼瞼,淡淡道:「那就要看,他是在等你主動接近,還是在等更好的時機了。」
窗外街巷人來人往,吆喝聲、馬蹄聲交織在一起,而這茶肆之中卻仿佛形成了一方獨立的小天地。
我緩緩放下茶盞,看著柳夭夭,試探道:「你知道的,也不會比他少多少吧?」
柳夭夭一笑,眸光流轉,意味不明:「景公子,你覺得呢?」
我靜靜地看著她,心中卻已隱隱有了猜測。
柳夭夭眸光微斂,輕笑道:「你還真是讓人意外呢。」
我皺眉:「怎麼說?」
她似有若無地嘆息:「你一向謹慎,動手之前都會留幾分餘地。可這次嚴府……你是真的著急了。」
我靜靜地看著她,指節微微收緊。她說得沒錯,我的確有些急了。
謝行止的布局一直讓我隱隱不安,他不像是個只沉迷於商賈生意的凡俗之人——無論是瑤香閣的試探,還是他對我的種種示好,都像是在推著我走向某個方向。
「你覺得,他的目標是什麼?」我沉聲問道。
柳夭夭歪了歪頭,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:「比如你。」
我的心猛地一緊。
柳夭夭看著我的神色,滿意地笑了笑,隨即懶懶地撐著下巴,語氣帶著點調侃:「所以呢,景公子打算怎麼辦?繼續等著謝行止一步步拆解你的底細,還是主動出手?」
我眼神微沉,收斂思緒,沉聲道:「我要讓嚴致遠離開幾日,讓我再入嚴府。」
柳夭夭微微一怔,隨即眸中閃過一絲興味,嘴角緩緩揚起:「呵……這倒是個好主意。」
她端起茶盞,輕輕一飲,嘴角微微上揚:「景公子終於肯藉助我的手段了?那就如你所願——」
「我會讓整個歸雁鎮,開始議論起『嚴致遠』的傳聞。」
我輕叩桌面,似是無意地看著柳夭夭,語氣隨意道:「你說,若是有人想讓嚴致遠暫避風頭,最好的辦法是什麼?」
柳夭夭看著我,笑意未減,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,似是對我的話題並不意外,反而帶了幾分揶揄:「景公子,你這算是在請教,還是在試探?」
我不答,靜靜地看著她,等待她的回應。
她輕嘆一聲,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:「不過,算你走對了一步。」
我不置可否,微微頷首:「那便麻煩你了。」
柳夭夭斂去笑意,目光微微一凝,低聲道:「要散播一個讓嚴致遠不得不避開的消息,得看用什麼角度。」她手指輕點桌面,思索片刻後道:「既然要讓他主動避開,那就要給他一個必須離開的理由。」
她抬眼看向我:「嚴致遠最大的軟肋,便是朝廷。」
我緩緩道:「所以,要讓他誤以為,朝廷正在暗中調查他?」
柳夭夭微微頷首,輕笑道:「當然,不是真調查,而是『有人放出風聲』,讓他覺得自己已被盯上。」
她抬手輕輕扯了扯衣袖,慢條斯理道:「這事不難,只要讓鎮上的幾個消息靈通的人得到一點『密探暗訪』的風聲,傳進嚴府,他自然會有所動作。」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:「不過,你要的只是讓他暫避幾日,對吧?」
「沒錯。」我淡淡道。
柳夭夭輕輕敲了敲桌面,似在盤算什麼,片刻後,她緩緩道:「此事交給我,三日之內,歸雁鎮的茶樓、酒肆便會有人悄悄議論——嚴家或許惹上了什麼麻煩。」她嘴角微揚,似有幾分愉悅,「而嚴致遠,最怕的便是『麻煩』。」
我聞言,端起茶盞,輕輕一敬:「那就多謝夭夭了。」
柳夭夭輕笑出聲,眸色帶著幾分深意:「景公子這般客氣,倒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。」
我不與她逗趣,只是緩緩飲下茶水,眼神深沉——
嚴致遠一旦避開,我便能順利再次進入嚴府,而徐青蓮……這一次,我會讓她把話說完。
柳夭夭的動作一向迅速。消息才傳出的第二日,嚴致遠便藉故離開歸雁鎮,而我順理成章地再度踏入嚴府。
這次沒有旁人打擾,徐青蓮在我的引導下說出了想要的答案。我拿到了我要的東西。
夜幕沉沉,浮影齋後院。
紅燭搖曳,映出屋中人的倩影。沈雲霽換下了平日裡的裝束,換上一襲淡雅青衣,鬢髮高綰,肌膚在燈光下宛如白玉生光,更襯得她端莊清麗。
她靜靜坐在屏風前,眉眼低垂,仿佛等待著某個結果。
我推門而入,將密函遞到她面前。
沈雲霽接過信,指尖微微一顫。她沒有急著拆開,而是盯著那封信,目光晦暗不明。
「沈小姐不看看內容?」我語氣裡帶著一絲克制的期待。
她抬眸看我,眸色複雜,沉吟片刻後,終於伸手拆開信封。
然而,當她展開信紙的瞬間,臉色頓時一變。
她猛然抬頭,死死地盯著我,聲音微顫:「……景公子,這封信,是假的。」
我的呼吸倏地一滯,喉間仿佛被人狠狠扼住,腦中轟然一響。
怎麼可能?
我下意識地伸手,直接奪過信紙,飛快掃視其中的內容——可紙上所寫的,不過是些毫無意義的官場往來,甚至連字跡都像是精心模仿的假筆跡。
「這……怎麼可能……」我低聲呢喃,這件事與我一開始的推測相差太多,根本不可能出錯的地方,到頭來竟然是一場算計?
沈雲霽緩緩放下信,眉心微微蹙起,她的神情從震驚變得凝重,繼而是藏在眼底的深深失望。
「景公子,你可曾想過,這封信,是給你準備的?」她語氣低沉,目光幽深,「嚴致遠會隨便留下如此關鍵的東西,任你輕易拿走?」
我怔住,心頭的震驚不亞於剛才發現證據造假的一刻。
是了——這一切未免也太順利了。
嚴致遠在嚴府戒備森嚴,不輕易露面,可這一次,他恰好離開了幾日,讓我有了可趁之機?
徐青蓮對我雖有戒備,但在能力影響下,她竟也能如此輕易吐露所有?問題的關鍵明顯不在她的身上。
而這封信——它看似關鍵,實則毫無用處。唯一的意義,便是讓我誤以為自己成功拿到證物,並親手交到沈雲霽手中。
那麼——誰才是真正的布局者?
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,卻遲遲不敢去確認。
沈雲霽看著我,眼神逐漸變冷,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沉痛:「景公子,你可知自己——究竟落入了誰的棋局?」
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滯。
我握緊信紙,心頭忽然一陣發冷。
謝行止……!
他早就知道了我的一切,在我以為自己掌控局勢的時候,他卻早一步布下這局,讓我親手將這封「假證據」送到沈雲霽手上,讓我自己曝露目的。
我竟然……走進了他的局裡。
沈雲霽幽幽地望著我,眼中的冷意在幾次閃爍後漸漸淡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複雜難言的情緒。
她指尖微微收緊,終究還是嘆了口氣,緩緩道:「罷了……到了這一步,我已無路可退。」
她說這話時,並沒有責怪我的意思,反而更像是在對自己低語,語氣中甚至透著一絲自嘲。她看著我的目光,已不再是質疑,而是沉沉的信任,可這份信任,非但沒有讓我感到輕鬆,反而讓我心底越發沉重。
「沈小姐……」我低聲開口,卻不知該如何解釋,最終只能勉強扯出一個苦笑,「你這般信我,倒是讓我更不好過了。」
沈雲霽微微一怔,似是沒想到我會這般說,片刻後,她眸光微動,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,輕聲道:「景公子,你是在後悔嗎?」
我沒有立刻回答,心緒卻在一瞬間翻湧起來。
我本以為,只要掌控局勢,步步為營,總能立於不敗之地。可直到此刻,我才恍然發現,有些人並非棋局中的對手,而是被這局勢裹挾著不得不走下去。
就如眼前的沈雲霽。
她並非策劃者,也不是博弈者,而是被裹挾著一步步走入這場風波的棋子。而如今,她把自己所有的籌碼都放在了我身上。
這讓我如何能退?
窗外的夜色沉沉,浮影齋後院的紅燭輕輕搖曳,將沈雲霽的影子拉得修長。她靜靜地望著我,似是在等待著我的回答。
我深吸一口氣,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她,片刻後,低聲道:「後悔談不上……只是有些意外,這局棋已經到了這種地步。」
沈雲霽聽聞,神色微微一動,輕聲道:「既如此,你還會繼續走下去嗎?」
我目光沉沉,握緊了掌心,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。
夜色沉沉,歸雁鎮的街巷間瀰漫著寂靜,我的腳步落在青石板上,發出輕微的迴響,心緒卻如潮水翻湧不休。
沈雲霽的信任、她的無奈、她的沉默——這一切交織在心頭,壓得我透不過氣。
我本以為自己是在操控局勢,可如今看來,我不過是在被更高明的棋手操縱,亦或者,是被這所謂的「系統」推著一步步走向未知。
這一切,究竟會通向何處?
我疲憊地抬手,推開了自家門。
可下一瞬,我的腳步猛地頓住,眉心陡然一跳。
屋內燭火尚未熄滅,淡黃色的光暈灑在房中,卻映照出一幅讓我完全沒有料到的畫面——
夜色如濃墨潑灑,歸雁鎮的街巷沉入一片幽寂,唯有我居所內,孤燈搖曳,投下昏黃光暈,將屋內映得影影綽綽,似夢似幻。
我推門而入,足音剛落,心頭卻猛然一震,目光不由自主鎖在床上那道纖柔身影之上。
小枝橫陳於我的被褥之間,衣衫半解,外裳如殘花般鬆散一旁,露出白膩如凝脂的肩頭與一截柔若無骨的腰肢。烏黑長發如瀑披散,映襯著她眉眼間那抹慵懶媚態,宛若一朵夜綻的幽蘭,清麗中透著勾魂攝魄的艷色。
燭光在她肌膚上流淌,泛起瑩瑩光澤,似水波蕩漾,教我喉頭一緊,胯下之物不自覺硬了起來。
她似聞門響,杏眸微啟,迷霧般的眼神掃向我,唇角輕翹,聲音柔媚如絲,帶著幾分戲謔:「景公子……你可真會挑時候歸來。」
她撐起身,縴手撩起一縷髮絲,衣衫滑落,胸前那對豐腴半露,乳肉顫巍巍如雪,頂端兩點嫣紅硬得刺眼,似在無聲挑逗。我心弦一顫,氣息漸亂,暗忖小枝怎會在此,沈雲霽的丫頭,深夜潛入,莫非有事?
「小枝,你怎會在我房中?」我緩步逼近,聲音低沉如水,目光在她身上流連。那白皙的肩頭,柔膩的腰肢,仿佛一幅未完的畫卷,引人慾探究竟。我心頭疑惑,卻難掩她嬌軀帶來的誘惑,胯下硬物愈發脹痛。
她聞言,嬌笑一聲,赤足踏地,步履輕盈如貓,裙擺微盪,露出修長小腿,線條柔美如玉雕琢。她逼近我,近得能嗅到她身上那股幽香,混著少女的清甜,直鑽入我鼻中。
她仰頭,杏眸微眯,唇角笑意如花綻放:「景公子莫急,我不過是夜深乏了,借你的床歇息片刻。」她指尖輕點我胸膛,觸感如羽毛滑過,熱氣噴在我頸側,教我下腹熱流翻湧。
我喉頭一緊,抓住她手腕,微微用力,將她拉近,低聲道:「借床歇息?怕是沒這麼簡單。」我語氣戲謔,目光在她臉上掃視,見她眼底閃過一絲嬌羞,卻旋即掩去,換上一抹更深的媚笑。
「景公子多心了,我一個小丫頭,能有什麼心思?」她身子一扭,貼上我胸膛,胸前那對柔軟滾燙的乳肉隔著薄衫擠壓過來,熱得驚人。她仰頭,唇瓣近在咫尺,氣息噴在我臉上,濕熱撩人:「不過是見你俊逸風流,心癢難耐罷了。」
她話音未落,縴手滑下,隔著衣衫握住我胯下硬物,輕輕一揉,我低哼一聲,欲焰如火焚身,理智搖搖欲墜。
我意亂情迷,喉頭滾動,抓住她雙肩,低聲道:「既如此,便讓我瞧瞧你的心癢有多深!」我將她猛地推倒在床,她嬌呼一聲,仰躺在被褥間,衣衫散亂,胸前那對豐腴徹底掙脫束縛,顫巍巍彈跳而出,白得晃眼,乳尖嫣紅如櫻,硬得似要滴汁。
她杏眸瞪圓,似驚似羞,雙手本能護在胸前,卻被我輕易撥開。我俯身壓下,膝蓋頂開她雙腿,低頭吻上她頸側,唇齒在她滑膩肌膚上流連,吮出淡淡紅痕。
她喘息著喚我,聲音顫抖,雙臂環上我脖頸,指尖在我頸側輕劃,觸感如電,撩得我欲焰更熾。我手掌覆上她胸前,五指揉捏,乳肉柔軟滾燙,彈性驚人,乳尖被我吮住,舌尖繞著那點嫣紅打轉。
她低吟一聲,身子猛地一顫,似痛似羞,嬌聲道:「別……別這樣……」我低笑一聲,撕開她裙擺,露出白膩大腿與胯間那片幽谷,芳草稀疏,嫩得如初綻花蕾,未染一絲風塵,分明未經人事。
我褪去衣衫,露出早已硬如鐵棒的陽物,龜頭紅得發紫,粗壯得一隻手握不住。她瞥見,臉頰紅透,眼波迷離,似羞似懼,雙腿本能合攏,卻被我膝蓋強行頂開。
我低聲道:「小枝,你這丫頭,還是個雛兒?」她咬唇不語,眼角泛起淚光,身子微微發顫,似欲抗拒,卻又無力掙扎。我腰身一沉,只聽「撲哧」一聲,破開她緊窄的處子之穴,直入半截。
她「啊—」一聲尖叫,身子猛地弓起,雙手死死抓住我肩,指甲嵌入肉里,痛得皺眉,淚水滑落,嬌喘道:「疼……景公子……好疼……」
我頓住動作,低頭吻上她唇,舌尖鑽入她口中,與她糾纏一處,甜膩的滋味混著她淚水的咸澀,直衝我腦門。我輕聲道:「忍一忍,便不疼了。」
我緩緩抽出,帶出一絲殷紅,她低呼一聲,身子緊繃如弦。我再緩緩插入,動作輕柔,龜頭在她緊窄濕熱的穴內摩挲,她痛吟漸弱,眉頭鬆開,換成細碎的喘息。我雙手托住她肥臀,五指掐進肉里,臀肉顫動如波,熱得驚人。
我開始抽送,起初緩慢,每一下都深入花心,她身子一抖一抖,痛意漸淡,眼波迷離,唇間溢出輕哼。
她喘息漸急,雙腿不自覺纏上我腰,似在適應我的侵入。我低哼一聲,抽插頻率漸快,狠狠撞擊,她臀部在我身下搖晃,穴內緊得驚人,如一隻小手裹著我,濕潤溫暖,淫水緩緩流出,發出「呱唧呱唧」的聲響。
她嬌吟連聲,雙手抓撓我背,指尖在我肩上劃出紅痕,似羞似喜,喘道:「好……好奇怪……」我俯身在她耳畔低聲道:「奇怪?待會更妙。」我加快動作,每一下都直抵她最深處,她陰道抽搐,熱流涌動,澆在我龜頭上,燙得我險些失守。
她身子扭動如蛇,胸前乳浪翻湧,乳尖被我吮得晶瑩剔透,嬌喘道:「我……我受不住了……」我低笑一聲,腰身再挫,肉棒抽出尺余,又猛地插入,直撞花心,她尖叫一聲,雙腿纏得更緊,臀部在我掌下顫動,熱得驚人。
我抽插愈發狂野,胯下軟囊拍打她臀縫,發出清脆響聲,她痛意盡消,取而代之的是滿面春情,星眸半閉,唇瓣微張,嬌吟如絲:「嗯……啊……景公子……好舒服……」
我意亂情迷,再難忍耐,動作幅度更大,屁股高撅,狠狠衝下,肌體相碰,怦然作響,連床板都吱吱作響。
她嬌喘如水,身子緊繃,雙腿纏住我腰,指尖在我背上抓撓,似在助我用力。我抽插上百下,她終於撐不住,臀部高抬,腿腳繃直,雙手死死抱住我,嘴裡「啊!啊!」大叫,陰道強烈抽搐,如吸筒般將我往裡吸。
我感覺她穴內熱流狂涌,知她高潮將至,忙猛吸一口長氣,用盡全力將肉棒往她深處一插,只覺一股熱流從小腹衝出,盡數射入她體內。
她雙手抱緊我,雪白嬌軀劇烈顫抖,身子一軟,癱在我身下,香汗淋漓,氣息急促。我趴在她身上,肉棒仍抵在她深處,低聲道:「滋味如何?」她星眸半閉,羞紅滿面,
喘道:「景公子……好厲害……小枝……小枝從未想過會如此……」我咧嘴一笑,抽出肉棒,只見她胯間一片狼藉,淫水混著我的精液流出,夾著幾絲處子之紅,濕漉漉一片,連床單都濡濕了大片。
我心滿意足,欲焰盡泄,身子沉重如鉛,擁著她軟嫩的嬌軀,沉沉睡去。次日清晨,我悠悠醒來,伸手一摸,身側空空如也,床上不見小枝蹤影。我猛地坐起,四顧茫然,昨夜的香艷如夢一場,只余她身上幽香殘留,縈繞鼻間,教我心頭微動,疑惑更深。
第五章:棋局未終,步步殺機
夜風冷冽,月色如鉤。
唐蔓伏在屋檐之上,雙眸犀利如刀,死死盯著前方倉皇奔逃的身影。
嚴致遠,終於上鉤了。
她靜靜地等待,等待這頭老狐狸自己露出破綻。
三日前,歸雁鎮的茶樓酒肆開始流傳一個消息——朝廷密探潛入鎮中,嚴府涉案,恐將有變。言者不詳,聽者卻個個心驚。唐蔓當時便知,這是一場布局,一個逼得嚴致遠棄府而逃的局。
是誰放出的風聲?
她沒有時間細思,因她知曉,嚴致遠一旦踏出府門,便是獵人圍獵之時。
此刻,他便是瀕死的孤狼,正拚命尋求生機。
可他的逃亡,並未帶他離開殺局,而是一步步踏入更深的絕境。
唐蔓足尖一點,宛如一縷夜風,無聲地跟隨在暗處。
嚴致遠跌跌撞撞地奔行,行跡慌亂,可他並非全無頭緒。他熟知城中地形,沿著無人注意的小巷、廢宅繞行,目標直指東城的青溪橋。
他想逃出歸雁鎮。
唐蔓冷笑,這種念頭不過是徒勞罷了。一旦嚴致遠踏入荒山,等待他的不是生路,而是死路。
果然——
遠方暗影浮動,數道黑影悄然掠上橋頭,如同伏擊的夜梟,殺意沉沉。
黑衣人。
她心中微沉,握緊刀柄,目光如鷹般掃視四周。他們伏得極深,沒有刻意露出殺氣,可那種隱忍的肅殺,她一眼便看透了。
這一場伏殺,早已布下。
她能猜到幕後之人是誰,謝行止不會親自現身,但他的手早已伸入這座棋局之中。
嚴致遠步履踉蹌地奔上橋頭,腳步驟停,額角冷汗直冒。
他終於察覺到伏殺的存在。
四面黑影湧現,將他圍在橋心。
有人低笑:「嚴東家,何必如此狼狽?」
夜風拂動,刀光映著月色寒芒閃爍。
嚴致遠顫抖著後退一步,聲音發啞:「你們……是誰指使的?」
黑衣人不答,長刀出鞘,寒芒瞬間鎖死嚴致遠的退路。
殺局已成。
唐蔓眸色微冷,她該出手了。
她並不想救嚴致遠,然而她絕不能讓他死在自己未曾掌控的局中。
她猛然躍出,身影如電,刀光驟然劈落!
「當——」
一名黑衣人的長刀被她瞬間格開,鋒芒斜斬而下,劃出熾白刀痕,寒意逼人。
「是捕頭!」黑衣人厲喝。
刀鋒翻飛,殺機瀰漫。
唐蔓以一敵眾,身影穿梭於黑衣人之間,宛如鬼魅,刀光寒影映得夜色更加凌厲。她的動作迅捷而精準,沒有任何多餘的殺意,卻能將每一刀逼入敵人破綻。
她不想殺人,只想救下嚴致遠。
黑衣人短暫失了先機,嚴致遠趁機向橋外衝去——
然而,這正是他的死局!
「噗——」
血光乍現,寒芒破空。
一道黑影宛如鬼魅般從黑暗中閃現,手中匕首直刺入嚴致遠的胸膛!
鮮血噴濺。
一刀封喉。
唐蔓瞳孔猛縮,心中劇震。
她錯了!
她一直以為黑衣人是主謀,卻未曾料到,真正的殺手,潛伏在最後的縫隙之中,等待的只是她這一剎那的疏忽!
嚴致遠瞪大雙眼,嘴唇翕動,似要說什麼,可一口血從喉中湧出,他跪倒在橋上,手掌無力地抓向虛空。
「……不……不要殺……」
他的聲音破碎如風,隨即徹底沉入死寂。
殺手低笑,抽刀而退,仿佛早已知道這一刀不會失敗。
夜風靜默,青溪橋下的流水翻起漣漪,染上一片猩紅。
唐蔓猛然轉身,目光如刃鎖定那名殺手。
然而,對方竟不與她糾纏,手中短刀翻轉,輕輕拭去血跡,身形一閃,瞬間融入夜色消失不見。
殺人,退場,一氣呵成。
這一刻,唐蔓終於意識到——
今晚的殺局,不是為了試探,而是必殺之局!
她根本無法救嚴致遠,因為這是一場從一開始就沒有生機的謀殺。
她緩緩收刀,望著橋上那具未涼的屍體,深吸了一口氣,雙手緊緊攥起。
她輸了。
輸給了那些早已看透她會出手的人。
夜風吹拂,似是有人在遙遠的暗處,靜靜注視著她。
那目光如幽深寒潭,冷靜,克制,掌控一切。
唐蔓緩緩閉上眼,再睜開時,眼底的冷意已如刀鋒般鋒銳。
晨光微熹,薄霧尚未散盡,歸雁鎮仍籠罩在昨夜的陰影之下。
我緩步踏入嚴府,昨日的血腥味已被清晨的潮濕空氣沖淡,但一股死寂仍瀰漫在府邸的每一個角落。大門半掩,門口的守衛換了一批,臉上皆帶著晦暗不明的神色,仿佛生怕再惹上任何禍事。
院中僕役寥寥,幾名年長的僕婦聚在一角,低聲啜泣,偶爾抬頭張望,神色惶然。昨夜的事,已在府內傳遍,每個人都知道,嚴府的主人已經倒下,府中再無主心骨。
我未作停留,徑直穿過庭院,步入正廳。
徐青蓮已在廳中等候。
她身著素白長衫,面色蒼白,眼下浮著淡淡的青色,顯然是一夜未眠。然而,她神色仍舊平靜,沒有流露出多餘的悲傷,仿佛昨夜之事不過是命運的一次無情裁決。
她抬眸望向我,聲音沙啞,卻仍保持著應有的冷靜:「景公子,你還是來了。」
我輕輕點頭,在她對面落座,沉聲道:「我想知道,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。」
徐青蓮靜靜地看著我,片刻後,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冷笑:「嚴東家死了,這是你不知道的消息嗎?」
我未曾理會她語氣中的冷意,語調平緩:「殺他的人是誰?」
徐青蓮微微一滯,緩緩移開目光,望向廳外那株枯黃的桂樹,許久後才緩緩開口:「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。」
她低嘆一聲,語調疲憊:「他逃出了嚴府,想活下去。但有人不想讓他活。」
我眸色微沉,未曾插話。
她頓了頓,語氣微冷:「我一直以為,殺他的是那些真正想要密函的人,可是……景公子,你不覺得這件事太過蹊蹺了嗎?」
她轉頭看向我,目光幽深:「他死了,可密函呢?」
我沉默了。
密函失蹤,真正的兇手究竟是衝著它來的,還是另有所圖?
我斂眸思索,片刻後問道:「你可知謝行止在這件事中的角色?」
徐青蓮輕哼一聲,嘴角浮現一抹譏誚的笑意:「如果你也懷疑他,那倒是我們少有的共識。」
她收斂笑意,目光銳利起來:「謝行止不會親自動手,但他的手,早就伸進了這場殺局。他的每一步,都是在試探。」
我微微皺眉:「試探什麼?」
徐青蓮靜靜地看著我,語氣緩緩:「試探你,試探沈姑娘,試探密函的真正去向。」
試探我?
我心神微震,隱隱明白了什麼。
謝行止從不貿然行動,他就像一個深不可測的旁觀者,總是在關鍵時刻伸出一隻手,將局勢引向對他最有利的方向。
他逼嚴致遠逃亡,卻沒有第一時間取走密函。
他殺了嚴致遠,卻沒有急著接管嚴府的事務。
他究竟在等什麼?
我沉思間,徐青蓮緩緩起身,走到書架旁,取出一封已泛黃的書信,輕輕放在桌上。
「這是嚴東家留給我的。」
我伸手接過,攤開信紙,目光緩緩掃過其中的字句。
「沈家毀於一夕,密函在我手,然此物絕非我等凡人所能掌控。沈雲霽尚幼,若得知此事,怕是難逃劫數,故此將其送入瑤香閣,以避災劫。然此物所藏,絕非可久存之物,遲早會引來禍患。」
「密函關乎沈家的清白,亦關乎天下動盪,唯願此物終歸正道。」
我緩緩合上信箋,心緒微沉。
沈雲霽……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流放入風塵之地,實則,這是一場被動的保護。
徐青蓮低聲道:「她曾經恨嚴東家,可她若知真相,是否還會恨下去?」
我沉默了片刻,緩緩道:「她想要的,只是一個答案。」
「答案?」徐青蓮冷笑,「景公子,你以為真相能讓她解脫?還是讓她更痛苦?」
我望著她,未曾回答。
她輕嘆一聲,聲音帶著淡淡的疲憊:「景公子,我知道你和沈姑娘關係匪淺,但我勸你,若是能勸她停手,就讓她停手吧。」
我眸色微沉:「為何?」
徐青蓮緩緩道:「嚴東家已死,密函未現,她若繼續查下去,就等於在告訴所有人——沈家的血脈仍未斷絕,沈家的秘密仍未埋葬。」
她頓了頓,語氣愈發冷然:「你應該比我更清楚,謝行止不會允許這種變數存在。」
我垂下眼帘,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,沉思良久。
沈雲霽若知真相,會停手嗎?
我知道,她追尋的,並不僅僅是父親的清白,而是自己存在的意義。
她不甘淪落風塵,不甘被歷史掩埋,她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誰,想要證明自己並非只是個被拋棄的可憐人。
她不會停手。
我緩緩起身,將信箋折起,收入袖中。
徐青蓮望著我的動作,眼神複雜,許久後,輕輕嘆道:「你還是要去見她?」
我淡然一笑:「你既然告訴了我這些,便是想讓我去做些什麼,不是嗎?」
徐青蓮嘴角微微勾起,笑意淡淡,隨即低嘆一聲:「但願如此。」
她望向窗外,晨光透過薄霧灑落,映得她的神色愈發深沉。
「景公子,密函或許還未真正遺失,只是藏在你未曾注意的地方。」
「但你要記住——」她緩緩道,目光幽深,「密函的秘密,或許不僅僅關乎沈家,亦關乎你自己。」
歸雁鎮的夜風冷冽刺骨,四周的街巷沉浸在一片幽邃的寂靜之中。月色慘澹,青石板路泛著微微寒光。我獨自行走在這片無聲的黑暗裡,心頭隱隱泛起不安的波瀾。
我已察覺不對。
自嚴致遠死後,我便知棋局已然易主。可我不曾料到,他們的殺局竟會來得如此之快!
風,忽然停了。
空氣的流動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截斷,殺機,如黑潮般湧來!
死神降臨!
就在我步入一條幽暗巷道的瞬間,四周的影子仿佛活了過來,一道道黑影無聲無息地滑出,刀光閃爍,如毒蛇吐信般向我襲來!
「殺!」
夜幕下,低沉的嗓音猶如催命符,伴隨著破空的勁風,一柄寒刃疾刺而至,直取我的咽喉!
我連半點反應都來不及,刀光已至眉心。
心臟劇烈收縮,四肢冰冷,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凍結了一瞬!
這一刻,我真切地意識到——
我會死!
絕望如潮水般淹沒理智,然而,就在這一剎那,時間仿佛停滯,我的世界徹底改變!
我"看見"了!
——刀刃劃破空氣的軌跡!
——勁矢破空時箭羽微震的角度!
——殺手腳下微妙的起伏,尚未完全沉穩的力道!
所有的殺機,在這一刻,於我的腦海中清晰呈現,仿佛被無限放大!
這不是預知,而是——恐懼突破生理極限,讓我的大腦以無可想像的速度運轉,解析所有攻擊角度,並在千鈞一髮之際做出最優應對!
我猛然後仰!
刀鋒擦著喉嚨掠過,削斷了我的髮絲,帶起一縷殷紅血痕!
我側身翻滾!
勁矢貼著肩頭飛掠,帶走一片血肉,劇痛瞬間襲遍全身!
鮮血沿著手臂滴落,我的意識卻無比清醒!
我……活下來了!
然而,殺手的攻勢未曾停歇,長刀迴旋,弩機再次扣響!
我來不及多想,憑藉著"恐"所賦予的超感知,硬生生在剎那間找到一條生路!
「他躲開了?!」
黑衣人失聲,但他們訓練有素,瞬間調整攻擊路線,刀鋒封鎖了我的所有退路。
體力在傷勢中迅速流逝,然而,我的大腦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冷靜!
我必須逃!
殺手步步緊逼,我借著微弱的月光掃視四周,青石巷道蜿蜒狹長,無處可藏,前方唯一的出口竟是通往死巷的狹道!
死巷?
殺機浮動,我忽然意識到——這是個陷阱!
他們故意留了一條「生路」,誘使我自投羅網!
但他們算不到,我已"看見"了這一切!
就在他們刀光疾落的剎那,我的身體本能地向左偏移,恰好踏入殺手未曾封鎖的空隙!
「攔住他!」
殺手低喝,弩箭再次射出!
然而,我已提前感知到了箭矢的軌跡,腳下猛然發力,身形如鬼魅般掠入暗影之中!
他們追得越快,我的感知越強,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都宛若被無形的指引牽引,在毫釐之間避開致命一擊!
鮮血滴落,沿著街道蜿蜒延伸,我的意識已經模糊,然而——家,就在前方!
我的身影踉蹌著穿過歸雁鎮的街道,殺手的氣息仍然緊隨身後,然而我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。
歸雁鎮的街巷在我視線中變得扭曲,耳畔的風聲仿佛變得遙遠,我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沖向了家門,腳步踉蹌,終於失去了所有力氣——
「砰——」
我重重地撞在了門板上,身體終於再無一絲支撐,順著門框緩緩滑落。
意識即將陷入黑暗,然而就在這時,門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"景公子?!」
門扉被猛然推開,一道素白的身影撲到我身旁,溫暖的手掌輕輕托住了我的肩膀。
是林婉。
在她出現的時刻,追擊的殺手的聲音突然消失不見。
林婉的臉上滿是驚慌與不安,溫潤的嗓音透著一絲微顫:「公子,你……你受傷了!」
我想開口,可喉間腥甜翻湧,最終只吐出一口鮮血。
林婉一怔,隨即回神,扶著我,急切地將我拉進門內,迅速關上門栓。
屋內燭火溫暖,可我的身體卻冷得發抖。
我依稀聽見林婉忙亂的聲音:「別說話……我去拿藥……你撐住……」
我強忍著劇痛,咬牙低聲道,「去找……柳夭夭……務必要……找到她……」
林婉一怔,隨即點頭:「我這就去!」
她扶著我進屋,將我安置在臥榻之上,轉身便沖入夜色,消失在街巷之間。
我的意識逐漸模糊,鮮血在指尖緩緩滴落,然而,在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刻,我心中卻無比清晰——
恐之力……覺醒了。
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接觸自己的能力,也是真正踏入這場棋局的開始。
我自無垠黑暗中掙脫而出,意識漸漸復甦,最先感受到的,是劇烈的疼痛。
肩頭的傷口火辣作痛,血液已凝固成黑色的硬痂,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創口,讓人忍不住皺眉。眼前景物模糊,待我緩緩睜開雙眼,才看清頭頂雕刻精美的檀木樑柱,空氣中瀰漫著隱隱的藥香,與一絲獨屬浮影齋的幽冷檀香。
我活了下來。
我嘗試撐起身子,可一股劇痛自肩頭蔓延,令我忍不住悶哼出聲。就在這時,一道慵懶嫵媚的嗓音帶著幾分戲謔傳來——
「嘖嘖,景公子,你這條命可真是硬得很吶。」
柳夭夭。
她倚靠在矮榻旁,纖細的手指輕敲著摺扇,狹長的鳳眸帶著三分笑意、三分調侃、四分玩味,正打量著我。
「若是晚一步,恐怕你已經橫屍街頭,成了歸雁鎮野狗的口糧。」
我深吸口氣,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,聲音沙啞地道:「我還以為……自己要死了。」
柳夭夭輕笑,紅唇微翹,眸光帶著一絲促狹:「你差點就死了,但多虧了某個姑娘,把你拼了命拖回來。」
她話鋒一轉,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,戲謔道:「林婉啊林婉,真是痴情得緊,景公子,你可真是艷福不淺。」
我一怔,隨即回想起昨夜那驚魂一刻,林婉在門前看到我瀕死的模樣,驚恐萬分地扶起我……是她,救了我。
柳夭夭眯了眯眼,目光狡黠:「你該不會……是故意的吧?」
我苦笑,知道她的性子,越是解釋,她便越是要調侃。
「若是故意的,倒也未免代價太大。」
柳夭夭掩唇輕笑,似嗔似怨地看著我:「那倒也是,這一身傷,換個美人相救,怎麼算都不划算。」
她微微湊近,眸光幽幽,聲音忽然低沉了幾分:「但比起林婉,我更感興趣的是你昨夜是如何活下來的。」
柳夭夭的眼神深不可測,透著一絲審視,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。
我緩緩閉上眼,腦海中浮現出昨夜那場驚魂殺局。
黑夜中,刀光交錯,死神近在咫尺,可在最危急的瞬間,世界仿佛被拉慢,我"看見"了殺機的流動——刀鋒的角度,弩箭的破風軌跡,甚至……敵人下一步的攻擊動向。
這並非預知,而是感知被推至極限,洞悉了一切殺機!
我緩緩睜開雙眼,沉聲道:「我……『看見』了。」
柳夭夭輕輕合上摺扇,眼神更添深邃:「看見了什麼?」
我低聲道:「他們的攻擊軌跡,刀光的角度,甚至他們下一步的動作。」
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摺扇,忽然笑了,笑容卻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寒意。
「果然……」她輕聲道,眸中閃爍著某種確認後的篤定。
我目光緊鎖著她,沉聲問道:「柳夭夭,你早就知道?」
柳夭夭輕輕吐出一口氣,目光如波瀾無盡的幽潭,緩緩道:「這世間,『普通人』怎可能擁有這等能力?景公子,你本就不該是普通人。」
我的心猛然一震,指尖泛起一絲微涼:「你到底知道多少?」
她卻只是笑得越發慵懶,修長的手指輕輕合上摺扇,斜倚著桌案:「不急,景公子,我們先來說說你的殺局反擊。」
柳夭夭直起身,目光一冷,嘴角勾起一抹鋒利的笑意:「他們既然想殺你,我們就讓他們再來一次。」
「你要設局?」我皺眉。
柳夭夭輕輕敲了敲桌面,眼神狡黠而狠辣:「殺手擅長的是一擊必殺,若一次失敗,他們定會捲土重來。」
她聲音輕柔,帶著一絲陰冷的殺意:「但他們不會想到——這一次,他們才是獵物。」
我沉吟片刻:「如何讓他們上鉤?」
柳夭夭輕笑,眼中閃過一絲算計:「很簡單——散布消息,讓他們以為,你受了重傷,無力反抗。」
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圖。引蛇出洞!
她微微揚唇,笑意嫵媚:「浮影齋一向消息靈通,若有風聲泄露,說某位受傷的『客人』藏身於此,他們豈會不動心?」
「然後呢?」我低聲道。
柳夭夭輕輕扭動手腕,摺扇合攏,笑意如毒蛇般陰冷:「然後,我們『請』他們入瓮。」
她站起身,緩緩踱步,語氣輕快:「謝行止的人一向自負,他們不會親自動手,而是派手下試探,甚至可能故技重施。」
「若他們再來刺殺——」她笑得嫵媚,聲音卻冷得令人膽寒,「那就讓他們死個乾淨!」
我沉默半晌,緩緩道:「你有幾分把握?」
柳夭夭微微挑眉,眸中鋒芒畢露:「浮影齋的『影殺』你也見識過,這些年死在我手上的人,不比謝行止的殺手少。」
她眯起眼,笑得嫵媚:「他們昨日想取你性命,今日……就該輪到他們了。」
她看向我,聲音忽然變得低沉:「景公子,你是要繼續當謝行止的棋子,還是反將他一軍?」
我緩緩握緊拳頭,心底的寒意升騰而起。
夜色沉沉,殺機如影。
歸雁鎮外,荒廢已久的古廟靜默地立於荒野之間,廟前枯草叢生,夜風穿過破敗的檐角,發出嗚咽般的低鳴,宛若冥界的召喚。
今晚,這裡將成為局中局,獵人與獵物,將在此對弈。
鎮上早已暗流涌動。
——「密函已落入景曜之手。」
不知是誰放出的消息,亦或是某人刻意推波助瀾,但短短一日內,各方勢力皆已知曉此事。有人暗中窺探,有人伺機行動,而最深沉的棋手,必定在暗處靜觀局勢。
謝行止,必然在其中。
我端坐在廟堂中央,低頭摩挲著手中那捲泛黃的密函,指尖緩緩滑過殘破的紙面,眼中隱隱透出一抹深意。
柳夭夭立於廟門口,摺扇輕搖,目光透過門扉望向漆黑的夜幕,聲音慵懶而意味深長:「景公子,你這回可是把謝行止算計得死死的。他若不現身,便等於默認了密函在你手上,他若派人來試探……哼。」
她眯了眯眼,摺扇輕輕一合,唇角揚起一抹冷笑:「那就別怪我們反客為主。」
我淡淡一笑,目光沉穩如深淵。
「他一定會來。」
廟宇之外,夜風拂過荒野,吹得枯葉捲起,帶著幾分肅殺之意。
忽然,風中多了一絲異樣的氣息。
是殺氣。
柳夭夭鳳眸微眯,嘴角的笑意收斂,低聲道:「來了。」
「砰——」
廟門被狂風推開,一道黑影鬼魅般掠入,長刀寒芒吞吐,直取我的咽喉!
與此同時,四周潛伏的殺機瞬間爆發,數道身影無聲無息地滑入廟內,刀光霍霍,殺意凝成實質!
黑衣首領冷然開口,聲音沙啞:「密函,交出來。」
我抬起頭,嘴角緩緩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,目光從容至極:「看來,你們很著急。」
黑衣首領眼神驟寒,手中長刀微微上揚,刃鋒吞吐幽幽寒光。
「殺!」
一聲令下,數道刀光同時斬落,廟宇內瞬間被殺機籠罩!
「嗤——」
破空之聲自廟宇外驟然響起,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躍入,手中短刃閃爍寒芒,瞬息間貫穿一名黑衣人的咽喉!
血光乍現!
廟門兩側,人影如鬼魅般穿梭,他們步伐飄忽,身法詭譎,每一次出手,皆是奪命一擊!
黑衣人頃刻陷入包圍!
「浮影齋——影殺!」黑衣首領臉色驟變,眼中浮現驚怒與惶然!
柳夭夭輕笑一聲,摺扇輕搖,眸光微冷:「你們的消息靈通,卻漏了一件事。」
她輕輕一挑眉,紅唇微勾,聲音帶著一絲寒意:「我們早就等著你們來了。」
短兵交接,影殺眾人身法如影,招招皆是奪命之術,而黑衣人雖為謝行止精挑細選的死士,卻在片刻之間,已然折損數人!
我望著這一幕,心中暗道:局,已成。
然而,就在我以為勝局已定之時——
一道勁風自廟外襲來,勁力狂暴,宛若驚濤駭浪!
「夠了。」
淡淡的聲音,宛如風過湖面,卻瞬間壓制了所有殺機!
廟門之外,一襲素袍迎風而立,摺扇輕搖,神態從容,仿佛方才的殺伐皆與他無關。
謝行止!
我心頭一凜,還未來得及反應,一股狂猛的掌風已然席捲而來!
「砰!」
影殺眾人竟被這股無形勁力震退,數人當場失去戰鬥力,倒地不起!
柳夭夭眯起鳳眸,手腕一翻,摺扇疾點謝行止!
她的身影如燕掠空,攻勢凌厲至極,扇影翻飛,如疾風驟雨般向謝行止籠罩而去!
然而——
謝行止未曾躲閃,單手抬起,輕輕一壓!
「砰!」
柳夭夭的摺扇竟被硬生生震飛,她身形猛然一滯,整個人倒退三步,臉色微變,眼中浮現震驚之色!
謝行止負手而立,嘴角含笑,眸光淡漠:「你還差得遠。」
柳夭夭臉色難看,嘴角微滲出一絲血跡,卻仍是咬牙挺直身形,眼中透著不甘與殺意!
謝行止目光微微一掃,緩步走至我面前,語氣漫不經心:「景公子,這場戲……倒是演得不錯。」
他目光落在我的手中,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:「密函,在哪?」
就在謝行止身形逼近的一瞬間,我的世界,再次改變!
風的流向,衣襟的擺動,摺扇翻開的角度,空氣中瀰漫的微塵,乃至謝行止每一步踏落的頻率……
我"看見"了!
——他的每一次動作,提前浮現在我的腦海中!
砰!
他伸手抓向我肩膀的一瞬間,我身體向後傾斜,堪堪避開!
謝行止眼神微微一動,摺扇一轉,凌厲風勁再次襲來!
我已然"看見"他扇影落下的位置!
身體本能反應,我猛然側身,扇影貼著臉頰掠過,擦出一絲淡淡的血痕!
——但這一切,僅僅只是剎那!
謝行止未曾停手,掌風再度翻湧,而我,卻已然……無力再避!
「謝行止!」
一道凌厲的嗓音破空而來,緊接著,一道身影疾步踏入廟宇之內。
唐蔓,身著官服,刀未出鞘,殺意已然凌空而至!
謝行止微微一頓,目光淡淡地望著她,嘴角卻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。
「官府出手?」
我喘息未定,強忍傷痛,沉聲道:「謝行止,嚴致遠之死,與你脫不了關係!」
謝行止微微一笑,神色不變:「景公子,嚴致遠並非我所殺。」
我瞳孔微縮,死死盯著他,謝行止摺扇輕搖,意味深長地看著我:「你我之間,並非敵人。」
他聲音平緩,仿佛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。
「那麼,小枝呢?」
我的聲音低沉,眸光如刀。
謝行止輕輕揚眉,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:「她麼……」
他輕輕一拱手,眼神玩味,悠然道:「景公子,不如自己去問她。」
說罷,他身形微微一動,衣袍翻飛,瞬間沒入夜色之中,如煙而去。
我望著他離去的方向,眼神深沉。
第八章:瑤香閣密會,棋局初定
夜色如墨,燈影浮動。
歸雁鎮的夜晚已然恢復了往日的繁華,賭坊里傳來嬉笑怒罵,酒肆間瀰漫著醉人酒香,然而,這一切喧囂之下,卻暗藏著涌動的波濤。
瑤香閣後院,一間幽靜的廳堂內,燭火輕輕搖曳,映照著四人各異的神色。
沈雲霽端坐在案前,手中執著一盞溫茶,眸光溫潤,似乎仍沉浸在剛才的思索之中。柳夭夭隨意地靠在長榻之上,修長的手指輕敲摺扇,鳳眸微眯,嘴角含笑,似乎對今晚的局勢仍餘韻未消。而唐蔓則一如既往地站在一側,雙臂環抱,目光沉冷,似乎隨時準備再度出手。
我輕輕揉了揉肩上的傷口,腦海中仍迴蕩著破廟之戰的餘韻。謝行止的身影浮現在腦海,他的每一步,皆如同棋局中的執子者,令人無法輕易看透。
但這一次,我已然不再是他的棋子。
「所以,」柳夭夭打破沉默,摺扇輕搖,懶洋洋地開口,「這場戲唱完了,密函卻仍舊沒落到咱們手上。」
我端起茶盞,輕輕啜飲一口,緩緩道:「至少,謝行止也沒拿到。」
沈雲霽輕輕一笑,低聲道:「但他若肯親自露面,說明這封密函……極其重要。」
唐蔓輕輕頷首,神色未變:「謝行止在鎮上布局多年,連影殺都被他輕易擊潰,這樣的人,絕不會親自涉險,只為奪一封無關緊要的書信。」
「密函究竟藏了什麼秘密?」柳夭夭手中的摺扇微微敲著掌心,眉頭微蹙,「到底是什麼東西,能讓朝廷、謝行止,還有我們,都盯著它不放?」
「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。」我緩緩開口,目光幽深,「它……極有可能不在歸雁鎮。」
沈雲霽輕輕放下茶盞,緩緩道:「景公子,你可還記得,那封信的來源?」
我沉吟片刻,緩緩道:「沈家。」
沈雲霽微微一笑,語氣溫和:「不錯,沈家……但並非我的沈家,而是東都的沈家。」
柳夭夭眉梢微挑,意味深長地看著沈雲霽:「沈姑娘,你這話可就耐人尋味了。」
沈雲霽輕輕點頭,神色略顯鄭重:「這封密函,極有可能是在東都的一位沈家故交手中。」
「所以……」唐蔓微微皺眉,目光落在我身上,「你得去東都一趟?」
我放下茶盞,眼神沉靜:「看來,只有勞煩我走一趟了。」
氣氛微微一滯,眾人皆未言語,仿佛在思索著接下來的局勢。
我沉默片刻,忽然開口:「還有一事,我想問問沈姑娘。」
沈雲霽抬眸,目光溫潤:「公子請說。」
我微微眯眼,目光掃過眾人,語氣平靜:「小枝。」
柳夭夭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,而唐蔓則微微蹙眉,沈雲霽的神色卻仍舊淡然,仿佛早已料到我會問起她。
她端起茶盞,輕輕抿了一口,語氣不疾不徐:「小枝,是自己選擇留在你身邊的。」
我心頭微震:「什麼?」
沈雲霽緩緩道:「她並非被人指使,而是……她自己願意如此。」
柳夭夭輕笑一聲,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:「景公子,你身邊的姑娘們,可真是一個個情根深種。」
唐蔓冷哼一聲,低聲道:「她喜歡你。」
我心中微微一震,眉頭微蹙。
沈雲霽目光溫和,緩緩道:「她是個孤女,自幼跟在我身邊,最初,她不過是覺得你有趣,與你相處時才有了不同的笑容。」
「但後來,她卻真的喜歡上了你。」
她頓了頓,輕嘆道:「而她的願望,便是希望你……能帶她上路。」
我緩緩抬起頭,目光落在沈雲霽身上:「你希望我帶上她?」
沈雲霽輕輕一笑,聲音溫和如風:「她一個人留在鎮上,並無可去之處。」
柳夭夭看著我的神色,唇角輕輕一挑,似笑非笑地道:「景公子,這一路東都,你不會只帶她一個人吧?」
她微微靠近,語氣中帶著一絲揶揄:「沈姑娘把小枝託付給你,唐捕頭也要去東都查案,而本姑娘呢?正巧也對東都的風月之地有所嚮往。」
她摺扇輕輕一點,眨了眨眼:「你不會介意再帶上幾個人吧?」
我輕輕嘆息,望著她的笑意,忽然有些無奈地搖頭。
東都之行,註定不會平靜。
沈雲霽微微一笑,聲音柔和:「歸雁鎮的棋局已經落幕,而東都,才是真正的局。」
夜色如水,寒風裹挾著微微的濕意,拂過歸雁鎮的街巷,吹動門前枯葉,沙沙作響。
當瑤香閣的燈火消失在夜幕之中,我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踏入庭院。殘存的血腥味仍未完全散去,肩頭的傷口被冷風激得隱隱作痛,每一步都讓肌肉傳來撕裂般的疼痛。
今晚的殺局,雖未落得完全敗退,卻也稱不上真正的勝利。謝行止的力量深不可測,他一人之力,便可震退影殺眾人,若非唐蔓適時現身,後果恐怕不堪設想。
然而,這一戰之後,我已然不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,而是親自執子之人。
推開門扉,一股熟悉的暖意撲面而來,燭光靜靜跳躍,屋內映出一抹柔和的光影。
我微微一怔。
她,竟仍未離去。
林婉。
她端坐在桌前,雙手交握於膝,靜靜地等待著,眉宇間卻透著一絲難掩的疲憊。
聽到門扉推開的聲音,她猛然抬頭,目光落在我身上。那一瞬間,所有情緒都匯聚在她的眼神里——關切、擔憂、不安,甚至,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痛楚。
她緩步走近,聲音微微顫抖:「公子,你……你又受傷了?」
她的目光落在我肩上的傷口,指尖微微抬起,仿佛想要碰觸,卻又在最後一刻生生止住。她的呼吸微滯,眼中隱隱泛起水霧。
我想挪開目光,卻又不忍。
她不是多話之人,從未試圖探究我的過往,亦不曾涉足我的是非。她只是個安靜的鄰家姑娘,一直在我身邊,偶爾為我送來湯藥,偶爾在雨夜裡遞上一把傘,偶爾在街頭遠遠看見我,輕聲喚我一聲**「公子」**……
她從未真正參與我的世界,可我的世界裡,卻總有她的影子。
她微微吸氣,似是在平復心緒,輕聲道:「你每次回來,身上都會帶著傷……」
她的聲音很輕,像是怕自己說出口後,會忍不住落淚。
我張了張口,終究沒說什麼。
她不是我的家人,更不是我的妻子,可她的眼神,卻讓我比任何時候都更難受。
她的指尖在衣袖上微微收緊,半晌後,她才低聲道:「公子,你這次……又要去哪裡?」
我沉默片刻,緩緩道:「東都。」
她的身子微微一震,眼神中閃過一抹慌亂,她低下頭,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,似乎想說些什麼,卻又生生忍住。
片刻後,她輕聲問道:「會不會……很危險?」
我笑了笑,儘量讓自己顯得輕鬆些:「不會,比歸雁鎮安全得多。」
她抬頭看著我,眼眸微顫,終究還是緩緩道:「那……你一定要回來。」
我微微一怔,看著她的目光,忽然有些恍惚。
多少次了?她對我說這句話,多少次了?
她不問我去了哪裡,不問我究竟牽涉了什麼,也不問我為何一次次身受重傷,她只是守在這裡,等待著我的歸來。
「我等你。」
她的聲音很輕,卻透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執拗。
我低下頭,望著她微微顫抖的手指,心頭莫名地生出一絲難言的情緒。
我點頭,鄭重道:「好。」
這一夜,林婉沒有再多問,她只是默默地替我包紮傷口,端上溫熱的藥湯。她的指尖拂過創口時極輕,仿佛生怕讓我多一絲疼痛。
「喝了吧。」她輕聲道,「這樣傷口才能快點好。」
我接過,輕輕抿了一口,一股苦澀順著喉嚨滑入心間。
她靜靜地看著我,眼神中仍帶著未散的憂慮,仿佛想要再說些什麼。可最終,她只是輕輕地收拾好藥碗,走到門口,又回頭看了我一眼。
燭火在她身後微微晃動,她的影子映在門扉上,顯得格外纖細。
她頓了頓,低聲道:「我會等你。」
我走近她,近得能嗅到她發間淡淡的清香,近得能聽見她呼吸的輕顫。
她未退,眼睫低垂,似羞似怯,唇角微抿,似有千言欲訴卻無從開口。我抬手輕撫她臉頰,指腹觸及她溫軟如玉的肌膚,心中那抹壓抑已久的柔情如烈焰燎原,再難自持,低聲道:「婉兒,你何苦如此?」
她聞言身子一顫,抬頭迎上我目光,眼波流轉如春水,柔聲道:「公子若不在,我又能如何?」
此言如劍刺心,我胸中熱流翻湧,豪情與柔情交織,俯身吻上她的唇。她的唇柔軟微涼,帶著一絲苦澀藥香,仿佛一朵雨中芙蓉,含羞待放。我初時輕吻,唇瓣相觸如點水蜻蜓,試探她的心意,她鼻息微亂,縴手攀上我肩,指尖扣住衣衫,似欲推拒又似依戀。
我心神蕩漾,加深了吻,舌尖撬開她唇縫探入其中,與她香舌纏綿追逐。那舌柔滑如絲,初時羞澀退縮,旋即如春藤纏樹,與我交織嬉戲,氣息相融帶出一聲聲低吟,似琴音輕撥,撩人心魄。
她低哼一聲,身子軟若無骨倚入我懷,我手滑至她腰際,指尖隔著素衣摩挲那纖細腰線,觸感溫軟如脂,似蘊無盡誘惑。她嬌軀微顫,低吟更急,我低笑解開她衣帶,素衣如雲散開,露出那如玉肌膚,瑩白中透著淡淡紅暈,美得令人屏息。
她的胸前雙峰飽滿挺立,淡粉乳暈在燭光下若隱若現,乳尖微翹如櫻,似在無聲召喚。我喉頭滾動,俯身吻上她頸側,唇舌在她鎖骨間流連,留下濕熱痕跡,她仰首喉間溢出細碎呻吟,纖指插入我發間,指甲輕陷,似痛似樂。
我的吻如烈焰燎原,漸次下移,唇瓣落在她胸前,含住一側乳尖,舌尖繞著那嫣紅輕旋吮吸,似品人間至味。她驚呼,身子弓起如弦,胸脯不自覺挺向我,似渴求更多。
我另一手覆上她另一側柔軟,指腹揉捏那敏感頂端,時輕時重如撥琴弦,引得她嬌喘連連,雙腿夾緊似壓抑下身那股異樣熱流。她低聲道:「公子……」聲如泣露,羞澀與情動交織,撩得我心火更盛。
我抬頭見她臉染桃紅,眼眸半閉氣息急亂,宛如雨後芙蓉嬌艷欲滴,手掌順勢下滑,撫過她平坦小腹,指尖探入褻褲邊緣,觸及一片濕潤,溫熱黏膩如春泉暗涌。
她猛顫睜眼羞道:「別……」我低笑在她耳畔輕語:「婉兒交給我。」言罷指尖輕探,撥開那柔嫩花瓣,指腹在她敏感處輕旋,濕滑觸感如絲如蜜,讓我呼吸一滯。她咬唇喉間呻吟難抑,雙腿顫抖夾住我手,卻無法阻擋那快感如潮湧來,似要將她吞沒。
她的喘息愈急,身子軟成一灘水倚在我懷,低聲道:「公子我……」聲音破碎如泣,我知她情動已深,起身將她抱起置於榻上。她衣衫盡褪,赤裸嬌軀在燭光下如玉雕琢,雙峰顫動,腿間濕意隱現,羞澀中透著無盡魅惑。
我褪去衣袍,露出精壯身軀,肌肉如鐵鑄,線條硬朗帶著江湖血火淬鍊的痕跡,下身昂然挺立,尺寸驚人,青筋盤繞如虯龍,散發雄渾氣息,似劍出鞘鋒芒難掩。我俯身壓下,雙手撐在她身側,低頭吻她唇,腰身一沉分開她修長雙腿。
她驚呼,雙臂環我頸項,指甲嵌入我肩頭,似緊張似期待。我低吼試探進入,碩大頂端擠開她緊緻花徑,濕滑卻狹窄的觸感如絲綢包裹,讓我額頭滲汗,豪情中生出憐惜。
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鬆開緊繃嬌軀,我趁勢深入,緩緩推進直至全根沒入,似長劍歸鞘契合無間。她低吟,雙腿不自覺纏上我腰,適應片刻後眼中泛起迷離如春水蕩漾。
我開始律動,初時緩慢如江河初流,每一下深入到底感受她體內柔軟包裹,似琴音漸起低沉悠長。她咬唇眉頭微皺卻漸入佳境,呻吟從壓抑轉為放開,帶著歡愉如歌。
我俯身吻她唇,腰身加速如急風驟雨,撞擊間帶出水聲,榻上吱吱作響與她嬌喘交織成一曲動人樂章。她雙手抓我背肌,指甲劃出紅痕,低聲道:「公子好深……」聲如絲竹撩人心弦,我低笑吻她耳垂,動作愈發迅猛,每一次抽出再狠狠插入都撞得她嬌軀輕顫,胸前雙峰隨節奏晃動,盪出一片淫靡肉浪,似江湖豪客揮劍斬風酣暢淋漓。
節奏漸急如戰鼓擂動,她的呻吟高亢,雙腿夾緊我腰迎合撞擊,下身濕意更濃,花徑內壁收縮如柔荑緊握,讓我爽得低吼連連,似劍意破空。我手扣她腰力道加重,每一下頂至她最深處如長虹貫日,似要將她貫穿。
她忽道:「公子我不行了……」聲帶哭腔顫抖,身子猛地繃緊如弦斷,高潮如潮水席捲而來。她尖叫,花徑劇烈痙攣,大股濕液湧出澆在我頂端,溫熱黏膩似春雨潤地,讓我頭皮發麻如受雷殛。我受此刺激再難忍耐,低吼著加快衝刺如狂風卷浪,數十下後猛地一沉頂入她最深處,滾燙熱流噴射而出灌滿她體內,似烈陽墜地雄渾熾熱。
她再次輕哼,身子痙攣,雙臂死死抱我,眼中淚光閃爍似痛似樂,似一曲琴音在高潮處戛然而止餘韻悠長。
兩人相擁良久,我退出她體內帶出一片濕黏,似劍歸鞘後的平靜。她蜷縮我懷中氣息未平,臉上潮紅未退,帶著滿足與羞澀如雨後花開。我撫她長發吻她額頭,低聲道:「婉兒,此去東都,我必歸來。」
語聲低沉如誓,帶著江湖兒郎的豪邁與柔情。她抬頭眼含淚光,柔聲道:「公子,我等你,勿忘今夜。」聲如清泉叮咚,透著深情與不舍。燭火漸熄,夜色深沉,唯余兩人纏綿氣息瀰漫一室,似劍意與琴音交融,天地間一場無言的共鳴。
第六章:踏風問道,影窺天機
長風獵獵,旌旗飄搖。
馬車緩緩行駛在通往東都的官道上,車輪碾過青石路面,發出低沉的轆轆聲。天色未明,晨曦的微光在天際緩緩浮現,驅散夜色的陰霾,然而我的思緒,卻仍停留在離別時的那一刻。
車外,風拂過我的衣襟,帶著江湖的蒼涼與未知。車內,兩道曼妙的身影靜靜坐著,各懷心思。
柳夭夭側倚在車壁上,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,似是仍未完全睡醒,眉眼間帶著慵懶而隨意的笑意。小枝則安靜地坐在一旁,目光透過車窗望向天邊,神色淡然,卻藏著幾分隱隱的不安。
「公子,你累嗎?」小枝輕聲問道。
我握著韁繩,目視前方,淡淡一笑:「趕路呢,不妨事」
柳夭夭在車內輕輕嗤笑一聲,摺扇微微敲著掌心:「景公子,你怕不是在想某個姑娘,心神不寧?」
我不答,只是微微一頓,手掌收緊韁繩,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向前方的天際。
離開歸雁鎮前的那一夜,許多畫面,至今仍未散去。
浮影齋地下室,燈火幽幽,映照著一排排藏匿的捲軸、書冊與暗格。
我站在其中,目光凝視著手中的兩幅畫像,沉默良久。
一幅,是林婉。她的目光溫柔如水,靜靜地望著遠方,仿佛她一直以來的姿態——安靜地等待,無聲地關懷,未曾真正走近,卻又始終不曾遠離。
另一幅,是小枝。她的笑容天真爛漫,眼神中卻帶著一絲狡黠,仿佛隨時都會捉弄人,又仿佛在用這份活潑掩飾著某些不願言說的情緒。
一人如水,一人如風。
柳夭夭站在一旁,眯著眼打量著我的畫作,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,「這兩幅畫,藏在這裡,又多了兩副收藏。」
我輕輕吹了吹畫上的墨跡,緩緩道:「留在這裡,是給自己留一個念想。」
柳夭夭輕笑一聲,摺扇微微一轉,半開半掩,眸光意味深長:「是怕東都之行太危險,所以不想讓她們成為牽掛,還是……你自己已經分不清心裡最在意的,究竟是誰?」
我沉默不語,只是將兩幅畫小心翼翼地收起,置於地下密室的暗格之中。
那一刻,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絲無奈的感慨。
天光微熹,晨風拂面,歸雁鎮的城門前,人影寥寥,唯有將離之人,靜立於此。
沈雲霽站在一側,目光溫和,手中執著一壺溫茶,遞到我面前:「東都路遠,保重。」
我接過茶盞,輕輕飲下一口,感受著暖流入喉,回以微笑:「沈姑娘,我會。」
唐蔓則負手而立,目光冷淡,雖未言語,但眉宇間似仍帶著幾分不滿。
「唐捕頭,你是不是還在生氣?」我嘆了口氣,看向她。
她冷哼一聲,目光掃過我肩上的傷口,語氣不善:「你這次走,最好別再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。」
我一怔,隨即失笑:「看來你確實是在生氣。」
「哼。」唐蔓側過臉,不願與我多言,神色卻透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複雜。
「唐捕頭,我有一事相托。」我正色道。
唐蔓眉頭微蹙,冷冷道:「什麼?」
我緩緩道:「林婉……」
她微微一怔,神色變得微妙。
「她一個人在鎮上,我實在放心不下。」我沉聲道,「我知道你忙於公務,不便照顧,但若她有什麼事,還請你能幫上一幫。」
唐蔓沉默半晌,最終低聲道:「她是你的什麼人?」
我微微一滯,隨即苦笑道:「朋友。」
唐蔓沒有說話,只是看著我,眼神深邃莫測。
氣氛微微凝滯。
最終,她輕輕嘆息了一聲,語氣仍帶著些許不耐,卻終究答應:「我知道了。」
那一刻,我忽然意識到,她的不滿,也許並不僅僅是因為我的受傷。
但這份複雜的情緒,我卻無心深究。
我望向四周,目光在城門外掃視了一圈,卻始終未曾見到某個熟悉的身影。
林婉,她沒有來。
我並未讓她送別,可心中終究還是存了一絲期待。
這一別,不知多久才能再見。
「景公子,你又在想什麼?」
柳夭夭的聲音自車內響起,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,「不會真如我所言,在想著哪個姑娘吧?」
我回過神來,輕輕揚起韁繩,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:「只是想著東都之行,還不知該如何布局。」
柳夭夭輕哼一聲,掀開帘子探出頭來,摺扇輕輕敲著掌心:「東都是龍潭虎穴,少不了殺機,但也少不了風月佳人。景公子,你可得悠著點。」
我笑了笑,收回目光,目視前方。
馬車輕輕顛簸,車輪碾過被露水浸濕的泥土,發出沉穩的轆轆聲。前方的天地廣闊無垠,日光自東方緩緩升起,照耀在道路兩側的稻田間,折射出一片金黃的光輝。
我坐在車轅上,單手執韁,身後的馬匹吐息悠長,拉著馬車緩緩前行。晨風拂面,吹去連日來的疲憊,也讓我難得地享受這份靜謐的旅程。
車廂里,柳夭夭懶洋洋地倚著軟枕,似乎還未完全清醒,偶爾傳來翻身時的輕微響動。相比之下,另一個人則比她更耐不住車內的沉悶。
簾幕微微掀起,一道輕盈的身影躍上車轅,穩穩落在我身旁。
小枝。
她穿著一件素雅的短襖,雙手輕輕扶住車沿,靈動的眼眸映著晨光,帶著少女獨有的朝氣。她望著遠方的景色,輕輕呼了口氣,嘴角揚起一絲笑意:「公子,原來趕路的感覺……比待在馬車裡舒服多了。」
我失笑:「你該學學柳夭夭,她就知道享受。」
小枝微微一撅嘴,眼中閃過一絲狡黠:「柳姐姐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,我才不是呢。我還是第一次這樣離開歸雁鎮,往外面走。」
她的話讓我微微一怔,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惜。
小枝自幼跟著沈雲霽,雖然在瑤香閣長大,卻極少離開歸雁鎮,外面的世界對她而言,就像書里的故事般遙遠而神秘。而如今,她就這樣輕盈地坐在我身旁,目光透亮,充滿期待。
我輕輕拉緊韁繩,駕著馬匹穩穩向前,笑著問道:「你不害怕嗎?外面的江湖,可比瑤香閣複雜得多。」
小枝側頭看著我,眨了眨眼,嘴角輕輕揚起:「有公子在,怕什麼?」
晨光灑落在她的臉上,映出一抹柔和的光影,她的目光純凈,透著毫不掩飾的信任。
我的心微微一動,嘴角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:「你倒是信任我。」
小枝輕輕晃著雙腿,聲音柔柔的:「當然。公子可是歸雁鎮最厲害的人,連謝行止都被公子算計了一次呢。」
我輕輕一笑:「若真能算計他,又豈會讓他飄然離去?」
小枝眨了眨眼,認真地想了想,忽然輕輕倚靠在車沿上,語氣有些玩味地道:「公子,其實你比自己想像的要強得多。」
我微微一怔:「哦?」
她側過頭看著我,眼裡帶著一絲狡黠:「不然,沈姐姐怎麼會放心讓我跟著你?唐捕頭又怎麼會一臉不情願地送你出鎮?柳姐姐更是難得願意搭上這趟旅程……公子,你真的以為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大夫嗎?」
我望著前方,沉默片刻,忽然失笑:「小枝,你這丫頭,怎麼變得這麼聰明了?」
她得意地笑了笑,雙手抱膝,輕輕晃著雙腿:「那是因為我現在在江湖上了,總要學著點。」
我收緊韁繩,目光微微沉了沉,緩緩道:「東都之行,恐怕不會比歸雁鎮輕鬆。」
小枝收起笑意,認真地看著我:「公子,去東都後,我們要做什麼?」
我沉吟片刻,緩緩道:「密函的線索,極有可能藏在沈雲霽的一位故交手中,那人久居東都,若能找到他,或許能揭開密函真正的秘密。」
小枝點點頭,目光微微閃爍:「那謝行止呢?他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這封密函。」
「他不會。」我沉聲道,「他已經開始懷疑,我的能力。」
小枝輕輕咬著下唇,目光帶著些許憂慮:「公子,你的『恐』之力……是不是已經被他察覺了?」
我握緊韁繩,沉默了片刻,最終輕輕點頭:「他不會完全確定,但他一定猜到了。」
小枝低下頭,似乎在思考著什麼,片刻後,她輕聲道:「公子,那你會不會……以後越來越危險?」
我微微一笑,語氣輕鬆:「江湖本就如此。」
她抬起頭,目光里透著幾分認真:「那公子以後,無論如何,都不要自己一個人去做什麼事。」
她的聲音很輕,但語氣卻前所未有的堅定。
我望著她,忽然間,心頭浮現出一種久違的暖意。
這一路荊棘未卜,可至少,現在的我,並不孤單。
馬蹄踏碎了晨曦,金色的光芒灑落在官道上,映照著少女溫柔而堅韌的側臉。
「公子,你現在是不是在享受這份時光?」小枝忽然笑著問道,目光靈動如星。
我微微一怔,隨即輕笑道:「為何這麼問?」
她伸了個懶腰,仰頭望著天際:「因為你笑得很輕鬆。」
我沒有回答,只是握緊韁繩,目視前方。
是啊,此刻的天光尚好,馬車平穩,兩旁田野綠意盎然,晨風微涼,身旁有佳人相伴,世事紛擾,似乎都離我很遠。
若江湖不是如此險惡,若沒有那麼多的陰謀和殺機,這般的時光,的確讓人流連。
「公子……」
小枝輕輕歪著頭,聲音柔和而期待:「等東都的事了結了,你會帶我去更遠的地方嗎?」
我微微一笑,目光深遠:「好。」
此刻,馬車仍在緩緩前行,遠方的天地廣闊無垠,而我的心,也在這一刻,生出了幾分不屬於江湖的輕鬆與暢快。
小枝正說得興起,忽然,她的笑容微微一滯,目光掃向前方,眼神透出一絲驚訝:「公子,你看前面……怎麼這麼多人?」
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,眉頭不由微微一皺。
官道兩側的樹蔭下,約莫二十來個壯漢,手持刀棍,正大搖大擺地站在路中央。
他們的衣著各異,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兇悍之色,有人搓著手中的鐵棍,有人咧嘴冷笑,還有幾個傢伙,已經躍躍欲試地向馬車望來。
為首的一個黑臉大漢叼著草根,橫刀擋在道路中央,瞪著我們,粗聲粗氣地道:「前面的馬車,留下盤纏,爺幾個給你們個痛快路走!」
小枝「噗嗤」一聲笑了出來,湊近低聲道:「公子,我們才剛離開鎮子,就遇上劫道的,看來你真是天煞孤星呢。」
我無奈地瞥了她一眼,握緊韁繩,嘆了口氣:「這群人真是沒眼光。」
小枝點點頭,笑得更歡:「對呀,明明我們看起來這麼窮。」
這一路風塵僕僕,我的衣衫上還帶著些昨日奔波留下的灰塵,柳夭夭更是懶得收拾,依舊穿著出鎮時的衣裙,而小枝打扮素凈,怎麼看都不像是富商公子。
可這群劫匪仍是盯上了我們,看來並非隨機打劫,而是專門在此埋伏過往行人,搶的只是「路費」。
「喂,前面那個趕車的。」黑臉大漢瞥了我一眼,聲音粗獷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,「快點把錢交出來!要不然……」
他話未說完,我已經緩緩勒停馬匹,目光冷靜地打量著眼前這群人。
他們站位鬆散,看似雜亂無章,實則若是馬車一旦逼近,他們便可瞬間合圍,從兩側同時圍攻。這些傢伙,雖是劫匪,卻並非沒有章法,顯然幹這一行已久。
小枝坐在車轅上,興致勃勃地望著他們,湊近我耳邊低語:「公子,我們怎麼辦?你一個人能打幾個?」
我嘆了口氣,壓低聲音:「一個都打不過。」
小枝一愣,隨即「噗嗤」一笑:「這下糟了!」
她的語氣輕鬆,可我卻知道她並非真的不擔心,而是習慣以玩笑掩飾心中的不安。
黑臉大漢見我遲遲未動,臉色不耐,獰笑道:「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!弟兄們——」
「等一下。」我舉起一隻手,語氣無奈,「你們劫道也要挑人,真沒看出來,我們像是富商嗎?」
黑臉大漢皺眉:「少廢話,商隊我們劫,窮鬼我們也劫。」
我心裡暗罵一句:「這群人屬實過分。」
無奈之下,我只得緩緩起身,伸手摸向懷中,裝作要取銀兩。可就在這時,黑臉大漢的目光猛然一寒,猛地揮手:「動手!」
數名壯漢瞬間撲來!
「公子,小心!」小枝驚呼一聲,身體本能地向後縮去。
我暗道一聲「不妙」,本想策馬衝出重圍,可他們的速度極快,刀光已然揮來!
我咬牙側身躲過一刀,勉強抽出隨身攜帶的短刀擋下另一記劈砍,可身形卻已然被逼得後退!
小枝眼見情況不妙,手忙腳亂地在身後摸索,終於從馬車上扯出一根木棍,狠狠地朝撲來的劫匪砸去:「去死!」
「砰!」
木棍結結實實地砸在對方身上,可惜沒什麼殺傷力,對方只是愣了一下,旋即怒吼著揮刀反擊!
我心中暗叫不妙,眼看刀鋒直逼而來,手上的短刀卻已來不及架住——
「啪!」
一隻素手驀然伸出,修長白皙,輕輕一撥,那劫匪手中的刀竟詭異地偏了方向,斬入地面,濺起塵土!
緊接著,一道慵懶卻透著淡淡戲謔的嗓音響起:「哎呀,公子真是沒用啊,連幾個毛賊都應付不了。」
柳夭夭,出手了!
她身形一掠,宛如閒庭信步,手中摺扇輕輕一揮,一名劫匪便踉蹌著向後摔去。她輕輕笑了一聲,目光掃過眾人,紅唇輕啟:「這麼多人欺負我家公子,未免太不像話了吧?」
黑臉大漢臉色一變:「你是誰?」
「你不需要知道。」柳夭夭輕笑,下一瞬,身形陡然暴起,摺扇展開,直指敵方破綻!
片刻後,眾匪狼狽逃竄,而我站在原地,看著她的背影,忽然生出一個念頭——
若我能學武,是否就不必如此狼狽?
我執韁駕馬,感受著清晨的微風拂過,方才的劫匪已成過眼雲煙,唯有車後那幾根斷裂的刀棍仍留在原地,仿佛訴說著這場不太體面的遭遇。
小枝仍坐在車轅上,搖著腿,嘴角噙著笑意,側頭看著我:「公子,你剛才的表現……是不是有些狼狽了?」
我嘆了口氣,懶得反駁,只是繼續驅趕馬匹,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瞥向車廂內。
柳夭夭正斜倚著軟枕,手持摺扇掩唇打了個哈欠,嘴角仍帶著那抹慵懶而戲謔的笑:「景公子,你這點身手,連幾個劫匪都應付不來,若遇到真正的江湖高手,豈不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?」
我無奈地笑了笑:「所以,我想學武。」
她手中的摺扇微微一滯,似笑非笑地睨著我:「哦?你這可是認真的?」
我點頭,目光微凝:「剛才那一戰,讓我明白,若想在江湖中活下去,單憑醫術與智謀,終究是有限的。」
小枝附和地點頭:「公子這話倒是沒錯,光靠算計,可打不過人家拳頭。」
柳夭夭嗤笑一聲,摺扇輕輕一敲掌心:「倒也不是不行,只是……你當真以為,習武之道是朝夕可成的?」
「當然不是。」我緩緩道,「但若不邁出這一步,就永遠沒有機會。」
柳夭夭微微眯起眼,目光閃過一絲深思,片刻後,她忽然輕輕一笑,語氣意味深長:「你這想法,倒讓我想起一個人。」
我挑眉:「誰?」
她輕輕甩開摺扇,悠悠道:「在去東都的途中,有一位我的舊識,他隱居山林,早年間曾是江湖中的一位奇人,論起武學造詣,世間少有人能及。」
「哦?」我頓時來了興趣,「此人是誰?」
柳夭夭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,緩緩道:「江湖中曾有人喚他——弄影先生。」
「弄影先生?」小枝歪了歪頭,顯然對這個名字並無印象。
我亦皺眉沉思,這個名字在江湖上似乎從未聽聞。若真如柳夭夭所說,此人武學造詣極高,為何在江湖中毫無名聲?
柳夭夭微微一笑,輕敲摺扇:「他並非真正的隱世高人,而是……看破了江湖,選擇隱退。」
「看破?」我低聲重複,隱隱感覺其中另有深意。
柳夭夭微微頷首,目光幽深:「他曾言,世間武學,不過是人對『規則』的模仿,而規則,終究是被更高的力量所書寫的。」
小枝聽得雲里霧裡,忍不住皺眉:「這是什麼意思?」
柳夭夭笑意更深,輕輕搖頭:「這便是弄影先生的古怪之處,他的武學,並非拘泥於所謂的門派套路,而是一種……『理解戰局』的方式。」
「理解戰局?」我微微一震,忽然想起了自己的「恐」之力。
這……是否也是某種「理解戰局」的能力?
柳夭夭似乎看出了我的思索,微微一笑,繼續道:「若你真心想學武,或許可以去見他一面,看看他是否願意指點你。」
小枝歪著頭,笑眯眯地問:「那他會願意嗎?」
柳夭夭眯起眼,語氣頗為玩味:「這個嘛,就看景公子的機緣了。」
馬車繼續前行,晨光在道路兩旁的樹木間跳躍,灑落斑駁的光影。
我微微握緊韁繩,心頭隱隱有些期待。
弄影先生……這個名字未曾出現在江湖的任何傳聞中,卻讓我莫名生出一絲不安與好奇。
若他的武學真的如此不同尋常,他究竟是如何習得?他又為何選擇隱世?
更重要的是,他說「武學是對規則的模仿」,那麼……規則是什麼?
柳夭夭看著我,忽然輕輕一笑:「景公子,你可知道弄影先生為何取這個名字?」
我微微皺眉:「為何?」
她眸光幽深,緩緩道:「弄影者,撥弄光影之人,他能看透虛妄,亦能撥弄命運,但世間無人知曉,他本身……究竟是人,還是光影本身。」
小枝聽得愣住:「聽起來……好玄乎啊。」
柳夭夭意味深長地輕笑:「所以啊,若你真的見到他,可要問清楚,他教你的,究竟是武學,還是……規則。」
我沒有說話,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前方漸漸清晰的道路,輕輕一抖韁繩。
東都未至,我已循著柳夭夭的指引,踏入這片不屬於塵世的森林。
這片林子與尋常山林截然不同,枝葉繁密,光線被層層疊疊的樹冠遮擋,偶爾有零碎的日光透過葉隙灑落,卻在地面形成詭譎的光斑。走在其中,仿佛置身夢境,半明半暗,真假難辨。
這裡沒有人煙,沒有鳥鳴,只有風穿透樹枝的低語聲,仿佛某種看不見的存在在黑暗中竊竊私語。
柳夭夭帶著懶散的笑意,站在一處藤蔓交錯的石壁前,摺扇微微一揚,眸光透著幾分幽深:「景公子,這裡便是弄影先生的隱居之處了。」
我望向前方,林間一座木屋若隱若現,半沉於陰影之中,半沐於光輝之下。
木屋仿佛並非真實存在,而是依附於光影之間,光照之處,它似乎微微浮現,陰暗之中,它又仿佛融入虛無。
我心頭微微一震,目光微凝,緩緩邁步向前。
林深霧重,光影交錯,浮光掠影,玄妙無形。
弄影先生的木屋,半隱於黑暗,半映在光輝之中,宛如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一處幻境。屋內一爐幽香裊裊升騰,混合著林間濕潤的空氣,讓整座房屋更顯縹緲不定。
我盤膝而坐,感受著四周流轉的氣息,而那道身影,依舊立於黑暗之中,始終未曾顯露出真正的形貌。
他是人,抑或是影?
他是引導者,還是窺視者?
這一刻,我不禁想起柳夭夭所說的話——撥弄影子的人,他本身也是影子嗎?
弄影先生的聲音幽幽響起,仿佛自黑暗中迴蕩:「景曜,你可曾想過,你的『恐』之力,究竟是什麼?」
我緩緩抬頭,沉聲道:「『恐』……是對殺機的感知,是在極限時刻洞悉戰局的能力。」
弄影先生微微一笑,笑意裡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意味:「不錯,但不夠。」
「你只是看到了『恐』之力的表象,卻未曾真正理解它的本質。」
「恐,並不僅僅是感知危險。」
「恐,是窺視。」
我眉頭微皺,默默消化這句話的含義。
「你為何能預知攻擊軌跡?為何能察覺敵人的破綻?」
「因為你並非依靠『直覺』。」
「你的能力,本質上是窺探規則的裂隙,是洞察敵人的下一步行動,而不僅僅是感官的放大。」
我心頭一震。
窺探規則的裂隙?
弄影先生緩緩道:「世間萬物,皆在規則之內運行。劍落的軌跡,拳鋒的衝擊,敵人的進退,皆有跡可循。而你,能在瞬息之間,找到那個破綻,那個漏洞,那個最薄弱的缺口。」
「你並非感知殺機,而是在窺探『規則』。」
我瞳孔微縮,腦海中回想起過去那些生死瞬間——當我運用『恐』之力時,我所看到的,並不僅僅是敵人的招式,而是整個戰局的『最優解』。
「所以,」我低聲道,「恐的本質,是讓我在戰鬥中,看到最有利的選擇?」
「是。」弄影先生輕笑,「但也是……對規則的干涉。」
我身子微微一震,仿佛隱約窺探到了一絲更深的真相。
恐,並不僅僅是感知危險,而是對規則的一種運算、解析,甚至……是超脫?
弄影先生的聲音帶著一絲晦澀,緩緩道:「你的『恐』之力,並非終點。」
「七情輪轉,萬物歸一。你的能力,並不止於此。」
我心頭微微一震:「七情……?」
「喜、怒、哀、思、悲、恐、驚。」弄影先生輕輕吐出七個字,聲音低沉:「你如今覺醒的,不過是『恐』。」
「但未來,你的七情將一一引燃。」
「當七情合一,你終將……直面命運的真相。」
我的心跳微微加快,隱約感覺弄影先生所言的「真相」遠比我想像的更加龐大。
「七情……合一?」我低聲重複,喃喃道,「到那時,我會變成什麼?」
弄影先生的聲音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意味:「這,便是你的命運。」
他停頓片刻,隨即淡然道:「或許,那時的你,將不再是『人』。」
我猛然抬頭,目光駭然,心底隱隱生出一股寒意。
不再是人……?那我會變成什麼?
但弄影先生未再解釋,他只是淡然一笑,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。
就在我尚未從這番震撼的言語中回神時,忽然,一道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。
一道寒光映入眼帘,一柄劍,靜靜地橫陳於我面前。
這劍通體烏黑,劍身未有鋒芒,卻透著一種無法忽視的沉穩氣息。它不像普通的利劍,而更像是一種極度凝練的器具,仿佛是為我的能力量身打造。
弄影先生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:「這柄劍,名『七情』。」
我緩緩伸手,指尖觸碰劍柄的瞬間,一股冰冷而沉靜的氣息順著指尖傳入掌心,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。
「你的『恐』之力,若沒有與武學相合,終究只是被動的防禦。」
「這『七情劍』,與『七式劍法』,便是為你而生。」
弄影先生的聲音緩緩道:「此劍,雖無鋒刃,卻可隨七情而變。」
「而這七式,便是基於你的能力所創。」
當我緩緩握緊劍,心頭湧上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觸。
這柄劍,仿佛是為我而生。
但這一刻,我也隱約明白了——
七情非天賜,而是規則的塑造。
當我將七情盡數掌控,我是否還是自己?還是成為了某種更高維度存在的工具?
弄影先生未曾回答,他只是微微一笑,聲音幽幽:「去吧。」
「你的路,還長得很。」
林間晨光灑落,我緩步走出木屋,黑影微微晃動,仿佛無數目光在注視著我。
我低頭看著手中的七情劍,目光堅定。
不管未來如何,現在的我,必須走下去。
林間晨光灑落,清風徐來,樹葉微微搖曳,光影交錯之間,天地仿佛都帶著一絲朦朧的夢幻感。
我握著「七情劍」,緩步走出弄影先生的木屋,本以為自己會回到那條來時的大道,卻發現……周圍的景象已然全然不同。
這裡,不是我來時的森林。
我立於原地,微微皺眉,目光掃視四周,試圖辨別方向。可無論怎麼看,這片天地都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陌生感。
天空湛藍,雲影浮動,遠處一座湖泊如明鏡般倒映著蒼穹,湖水清澈無波,宛如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,靜靜地躺在大地之上。
微風拂過,湖面泛起微微漣漪,粼粼波光晃動之間,遠處竟依稀可見一抹綽約的身影。
我下意識地往湖畔走去,步伐輕緩,不知為何,心底竟隱隱生出一絲奇異的感覺,仿佛這一切都不該真實存在。
直到我走近湖岸,那道身影才徹底映入眼帘——
一位女子靜靜地躺在湖邊的青石之上,衣袂輕揚,宛如沉眠於夢境之中的仙子。
她的長髮宛如流水般傾瀉而下,微風輕輕拂動她的衣襟,淡雅的服飾隨著呼吸微微起伏,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柔和曲線。湖光映照著她的肌膚,如玉石般剔透,睫毛輕顫,仿佛正沉浸在一場幽長的夢境之中。
她就這樣安靜地躺在那裡,仿佛與周遭的美景渾然一體,寧靜得讓人不忍驚擾。
我心中微微一顫,目光落在她的面龐上,竟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她是誰?為何會出現在這裡?
更重要的是——
我,到底身處何處?
微風吹過湖面,帶起一絲絲濕潤的水汽,我靜靜地站在湖岸,久久沒有動作。
四周的景色美得太過不真實,就連腳下的草地,都比尋常柔軟青翠,空氣之中瀰漫著一絲淡淡的清香,不似塵世的氣息。
這是現實,還是幻境?
腦海中回想起方才離開弄影先生木屋的情景,我本該回到那條來時的大道,可為何轉瞬之間,我便身處這片湖畔?
是有人引導?還是……規則的作用?
這時,湖面微微蕩漾,仿佛天地之間有某種不可言說的力量正在流轉。
我握緊了手中的「七情劍」,深吸一口氣,心神沉穩,不急於打破這片寂靜,而是靜靜觀察四周。
湖水依舊平靜無波,唯有女子的長髮輕輕拂動,她的呼吸平穩,仿佛仍沉浸在夢境之中。
片刻後,我緩緩俯身,低聲喚道:「姑娘?」
她的睫毛微微顫了顫,隨即,緩緩睜開雙眼。
一雙明亮如星辰的眸子映入我的視線,澄澈而幽深,仿佛蘊藏著無盡的秘密。
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,眸光微微閃爍,似乎帶著一絲驚訝,又似乎……早已預見我的到來。
「你……終於來了。」她的聲音清柔,帶著一絲空靈的韻味,仿佛透過湖水迴蕩在天地之間。
我微微一怔:「你認識我?」
她靜靜地望著我,唇角微微彎起,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:「你,真的以為自己是在走向『未來』嗎?」
她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魔力,讓我的心頭微微一震。
這一刻,我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感覺——
我並非偶然來到這裡。
這一切,或許早已註定。
湖水輕輕蕩漾,天地之間的氣息微微變幻,仿佛有某種隱秘的規則,在這一刻悄然運轉……
她的話音如清泉滴石,空靈中透著無盡深意,似從遙遠的夢境傳來,撩撥得我心湖微瀾。我凝視她那雙如星辰閃爍的眼眸,澄澈幽深似藏盡天地奧秘,心中豪情與疑惑交織,低聲道:「姑娘此言何意?莫非你知我來路?」
她未答,唇角彎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,起身緩步走近,衣袂飄揚如雲霧輕舞,湖光映在她如玉肌膚上,剔透中透著一絲不真實的柔光,宛若仙子降世。
她走至我身前,近得能嗅到她身上那股淡淡清香,非花非木,似湖水深處孕育的靈氣,撩人心魄。她的眼波流轉,似笑似嘆,輕聲道:「你來此,既是緣,亦是劫。」
言罷,她縴手輕抬,指尖觸及我胸膛,隔著衣衫傳來一絲溫熱,似有無形之力透入心脈,引得我氣息一滯。她未退,我亦未避,四目交接間,天地仿佛靜止,唯有湖風拂動她的長髮,宛如流水傾瀉,纏繞著我的視線。
我心弦暗震,似有烈焰自心底燃起,低吼一聲俯身吻上她的唇。
她的唇柔軟如花瓣,微涼中帶著湖水的清甜,似夢中初綻的蓮花,觸之即化。我初時輕吻,唇瓣相觸如湖面微波,試探她的心意,她眼睫輕顫鼻息微亂,縴手攀上我肩,指尖扣住衣衫,似欲推拒又似依戀。
我心神蕩漾,豪情與柔情交融,舌尖撬開她唇縫探入其中,與她香舌纏綿追逐。那舌柔滑如絲,初時羞澀退縮,旋即如湖水纏藤,與我交織嬉戲,氣息相融帶出一聲聲低吟,似天籟迴蕩湖畔,撩人心魄。
她低哼,身子軟若無骨倚入我懷,我手滑至她腰際,指尖隔著薄衣摩挲那纖細腰線,觸感溫軟如脂,似蘊無盡誘惑。她嬌軀微顫,低吟更急,我低笑解開她衣帶,淡雅紗衣如雲散開,露出如玉肌膚,瑩白中透著湖光映照的柔暈,美得令人屏息。
她的胸前雙峰飽滿挺立,淡粉乳暈在波光下若隱若現,乳尖微翹如櫻,似在無聲召喚。我喉頭滾動,俯身吻上她頸側,唇舌在她鎖骨間流連,留下濕熱痕跡,她仰首喉間溢出細碎呻吟,纖指插入我發間,指甲輕陷,似痛似樂。我的吻如烈焰燎原,漸次下移,唇瓣落在她胸前,含住一側乳尖,舌尖繞著那嫣紅輕旋吮吸,似品夢中至味。
她驚呼,身子弓起如弦,胸脯不自覺挺向我,似渴求更多。我另一手覆上她另一側柔軟,指腹揉捏那敏感頂端,時輕時重如撥琴弦,引得她嬌喘連連,雙腿夾緊似壓抑下身那股異樣熱流。她低聲道:「君……」聲如泣露,羞澀與情動交織,撩得我心火更盛。
我抬頭見她臉染桃紅,眼眸半閉氣息急亂,宛如湖中芙蓉嬌艷欲滴,手掌順勢下滑,撫過她平坦小腹,指尖探入紗裙邊緣,觸及一片濕潤,溫熱黏膩如湖泉暗涌。她猛顫睜眼羞道:「不……」
我低笑在她耳畔輕語:「既入此夢,隨我共赴。」言罷指尖輕探,撥開那柔嫩花瓣,指腹在她敏感處輕旋,濕滑觸感如絲如蜜,讓我呼吸一滯。
她咬唇喉間呻吟難抑,雙腿顫抖夾住我手,卻無法阻擋那快感如潮湧來,似湖水漫過心岸。她的喘息愈急,身子軟成一灘水倚在我懷,我知她情動已深,起身將她抱起置於湖邊青石之上。
她衣衫盡褪,赤裸嬌軀在湖光下如玉雕琢,雙峰顫動,腿間濕意隱現,羞澀中透著無盡魅惑,似湖中仙子降凡。我褪去衣袍,露出精壯身軀,肌肉如鐵鑄,線條硬朗帶著江湖血火淬鍊的痕跡,下身昂然挺立,尺寸驚人,青筋盤繞如虯龍,散發雄渾氣息,似劍出鞘鋒芒難掩。
我俯身壓下,雙手撐在她身側,低頭吻她唇,腰身一沉分開她修長雙腿。她驚呼,雙臂環我頸項,指甲嵌入我肩頭,似緊張似期待。我低吼試探進入,碩大頂端擠開她緊緻花徑,濕滑卻狹窄的觸感如絲綢包裹,讓我額頭滲汗,豪情中生出憐惜。她皺眉輕呼:「疼……」
我停下吻她額頭低聲道:「隨我入夢。」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鬆開緊繃嬌軀,我趁勢深入,緩緩推進直至全根沒入,似長劍歸鞘契合無間。她低吟,雙腿不自覺纏上我腰,眼中泛起迷離如湖水蕩漾。
我開始律動,初時緩慢如湖波輕流,每一下深入到底感受她體內柔軟包裹,似琴音漸起低沉悠長。她
咬唇眉頭微皺卻漸入佳境,呻吟從壓抑轉為放開,帶著歡愉如歌。我俯身吻她唇,腰身加速如急風驟雨,撞擊間帶出水聲,青石微顫與她嬌喘交織成一曲動人樂章。
她雙手抓我背肌,指甲劃出紅痕,低聲道:「好深……」聲如絲竹撩人心弦,我低笑吻她耳垂,動作愈發迅猛,每一次抽出再狠狠插入都撞得她嬌軀輕顫,胸前雙峰隨節奏晃動,盪出一片淫靡肉浪,似江湖豪客揮劍斬風酣暢淋漓。
節奏漸急如戰鼓擂動,她的呻吟高亢,雙腿夾緊我腰迎合撞擊,下身濕意更濃,花徑內壁收縮如柔荑緊握,讓我爽得低吼連連,似劍意破空。
我手扣她腰力道加重,每一下頂至她最深處如長虹貫日,似要將她貫穿。她忽道:「我不行了……」聲帶哭腔顫抖,身子猛地繃緊如弦斷,高潮如潮水席捲而來。她尖叫,花徑劇烈痙攣,大股濕液湧出澆在我頂端,溫熱黏膩似湖水潤地,讓我頭皮發麻如受雷殛。
我受此刺激再難忍耐,低吼著加快衝刺如狂風卷浪,數十下後猛地一沉頂入她最深處,滾燙熱流噴射而出灌滿她體內,似烈陽墜湖雄渾熾熱。她再次輕哼,身子痙攣,雙臂死死抱我,眼中淚光閃爍似痛似樂,似一曲琴音在高潮處戛然而止餘韻悠長。
兩人相擁於青石之上,我退出她體內帶出一片濕黏,似劍歸鞘後的平靜。她蜷縮我懷中氣息未平,臉上潮紅未退,帶著滿足與羞澀如湖中花開。我撫她長發吻她額頭,低聲道:「此何處?」
她抬頭眼含柔光,輕聲道:「心即夢。」聲如湖風輕拂,透著仙子般的空靈與深情。湖光漸熄,天色朦朧,唯余兩人纏綿氣息瀰漫湖畔,似劍意與湖夢交融,天地間一場如幻的共鳴。
湖水復歸平靜,我起身整理衣衫,她倚石而坐,衣袂輕揚,笑靨如花。我回首凝望,心中知曉,此夢雖美,卻未必真,然那纏綿一刻,已如湖中倒影,永存心間。
湖水靜靜蕩漾,晨曦灑落在水面上,折射出粼粼光影,仿佛千萬碎金浮游其上。微風輕拂,帶著淡淡的花香與濕潤的水氣,讓人恍若仍置身夢境之中。
我緩緩睜開眼,目光微微一凝。
四周依舊是那片靜謐的湖泊,碧波如鏡,草木青翠,天地之間充滿了空靈之感。可那道倩影……早已不見蹤影。
方才一切,究竟是真,還是幻?
我撐著身子緩緩坐起,湖畔的青石尚存些許溫度,仿佛剛才的相遇仍留有餘溫。可環顧四周,除了一片清幽的湖光山色,卻再也找不到任何人影。
「是夢嗎?」我喃喃自語,低頭望向湖面,映照出自己略顯迷惘的臉。
剛才的女子……那雙清澈幽深的眼眸,她的聲音,她的話語……「你,真的以為自己是在走向『未來』嗎?」
那句話仍迴蕩在我的腦海之中,如水波般擴散開來,久久未曾散去。
就在這時,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——
「公子!你在哪裡?」
我心頭微震,抬頭望去,便見到小枝站在不遠處的林間小路上,探頭張望,俏麗的臉上帶著一絲疑惑。
「公子?」她再次喚道,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。
我微微晃了晃神,強行收回心緒,站起身來,整理了一下衣襟,快步向她走去。
「公子,你剛才去了哪裡?怎麼不見了?」小枝快步迎上來,眼神中透著幾分關切,「柳姐姐還以為你迷路了,讓我來找你呢。」
我輕輕一笑,語氣平淡:「不過是隨意走走,散散心罷了。」
小枝歪了歪頭,狐疑地看著我:「是嗎?可你的臉色……怎麼有點不太對?」
「沒什麼。」我輕描淡寫地說道,腳步未停,徑直往回走。
小枝卻仍舊不依不饒地跟在身後,邊走邊打量著我:「你該不會是遇到什麼奇怪的事了吧?是不是碰上妖怪了?」
我微微一怔,側頭看了她一眼,目光複雜。
「妖怪……」我低聲呢喃,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。
若說方才湖畔的那位女子真是妖,那她定是世上最美的妖。可若她並非妖,又為何能在瞬間消失無蹤?她的話,又究竟意味著什麼?
小枝見我不回答,撅了撅嘴,也不再追問,只是快步跟上,拉住我的衣袖,輕輕一晃:「走啦,柳姐姐等著呢。」
待回到馬車旁,柳夭夭正慵懶地靠在車壁上,手中摺扇輕搖,目光斜睨著我,似笑非笑。
柳夭夭目光若有所思地掃了我一眼,忽然淡淡道:「景公子,你倒是說說,你此次拜見弄影先生,究竟得了什麼?」
她語氣慵懶,仿佛隨口一問,但我聽得出其中暗藏的深意。
我微微一怔,沉吟片刻,索性如實道:「弄影先生指點了我的『恐』之力,揭示了它的本質,並賜我一劍,傳授七式劍法。」
柳夭夭輕輕挑眉,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光芒,摺扇輕輕敲了敲掌心,語氣似笑非笑:「哦?竟有此事?他居然會親授劍法?」
「為何不會?」我反問。
柳夭夭輕嘆一聲,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:「弄影先生之名,江湖罕有人知,連許多成名高手都難得見他一面,能得他一言點撥,已是天大機緣。可他不僅指點了你,還贈劍傳法……景公子,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?」
我目光微沉,心中微微一動。
柳夭夭合起摺扇,聲音輕緩,卻帶著一絲捉摸不透的意味:「這意味著……你在他眼中,並非尋常之人。」
我沉默,心頭浮現出弄影先生的那句話——「七情輪轉,萬物歸一。你的能力,並不止於此。」
他的態度,他的話語,他的賜劍與授法,都隱隱透露出一個事實:他早已知曉我的潛能,甚至……比我自己更清楚我的未來。
柳夭夭輕輕一笑,語氣帶著一絲淡淡的調侃:「景公子,你向他求道,可曾問清楚,他究竟是何人?」
我緩緩搖頭,聲音低沉:「他未曾言明,我亦未曾追問。」
柳夭夭微微一頓,隨即輕笑一聲,摺扇輕輕一敲掌心,輕嘆道:「你這人倒也奇怪,見了那等人物,竟不想探究他的真面目?」
我抬眸看她,目光淡然:「既然他不願言,我又何必追問?若真有答案,終有一日,我自會知曉。」
柳夭夭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,隨即輕輕一笑,意味不明地道:「景公子這份『不問』的態度,倒像極了弄影先生自己。」
我微微一怔,沉默不語。
柳夭夭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,收起摺扇,半倚在車壁上,似乎並不打算再深究這個問題。她的眼神幽深,嘴角噙著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,似在揣測著什麼,又似乎早已看破了某些東西,只是懶得點破。
她沒有評價,也沒有質疑,只是淡淡地說道:「東都之行,怕是越來越有趣了。」
小枝坐在一旁,見我又是無言深思,似乎忍不住了,湊過來歪著頭問:「公子,你真的沒遇到什麼事嗎?怎麼都不說話?」
我微微一笑,淡淡地道:「能遇到什麼?」
小枝嘟了嘟嘴:「你就是有事瞞著我們。」
柳夭夭在車內輕輕一笑,摺扇敲了敲掌心,語氣帶著幾分調侃:「景公子若是真有心事,那必然是見了什麼傾國傾城的美人,否則,怎會這般神不守舍?」
我一手執韁,望著前方,笑了笑,卻沒有接話。
馬車仍在緩緩行駛,晨風吹拂著衣角,路途遙遠而靜謐。
小枝蜷在車內,已然睡熟,柳夭夭靜坐一旁,手中摺扇輕輕轉動,似在消磨時間。
而我,沉默駕車,目光望著前方,卻始終無法擺脫心頭的疑問。
弄影先生究竟是誰?他為何會選擇指點我?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?
還有……湖畔的那位女子,究竟是真,還是幻?
思緒翻湧,我握緊韁繩,心緒複雜,卻無人可傾訴。最終,我只是默然前行,任由晨風拂面,載著滿腹疑問,踏上通往東都的漫漫征途。
【待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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